冲虚道长马上道:“老道明白。”
见曹炟已拿起折子在看,冲虚道长道:“老道告辞,皇上龙体未及全愈,还请早些竭息。”
“今日谢谢道长来做法,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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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尉迟靖喷嚏连连,涕泪交流,因为淋了雨,至半夜时已经发起高热。月苑的奴婢去请太医,结果因为尉迟靖只是宫中的客人,并未在太医们的诊治范围内,所以被拒绝了。无奈之下,上官夜来到宫中求见曹炟,而这时曹炟尚未休息,立刻派人领上官夜去叫太医,而他自己也亲自来到了月苑。
进屋里时,只有两个奴婢在床前伺候,曹炟走过去,两个奴婢行了礼,自动退开。
“尉迟姑娘。”曹炟轻唤了声。
尉迟靖却紧闭双目,秀眉微蹙,根本没有意识。
曹炟的脑海里忽然出来了从前的很多场景,他抱着面色苍白,了无生机的沈婥从宫中走出来。
他抱着已经死去的安歌,从宫中走出来。
此时,他抱在怀中的脸,与躺在床上这人的脸相重合,他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是朕不好,你莫要死,一定要活过来。”
尉迟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有种力量狠狠地传导于身体内,又有种非常难过的情绪难以舒发,导致刹那间流出了眼泪,仿若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两行泪从眼角划下,曹炟见状,连忙用手指擦拭她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就在这时,上官夜带着太医来了。
曹炟慌忙地放开了尉迟靖的手,向太医道:“无论如何,要把她救活。”
太医道了声是,立刻给尉迟靖把脉,一会儿才道:“皇上,尉迟姑娘只是着了风寒,在发高热,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吃几贴药再好好休息,就会好的。”
曹炟神色明显和缓,“那就请快点写药方吧。”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曹炟有点紧张过度了。曹炟自己也意识到了,再看了眼尉迟靖,向上官夜道:“好好照顾她,朕先走了。”
出了月苑,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又来到了之前禁地明堂处,再往里走,就是安歌的停灵之处。冷风阵阵,使他心头越发沉重。棂前有个小木盒,他拿过小木盒打开,里头却是一串铃当,他轻轻地晃了下那串铃当,铃声轻脆悦耳,还着些许调皮的感觉。
他喃喃自语,“歌儿,你说上天是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呢?若人真的有前世,难道真的是我前世曾经狠狠的负过你,所以这生,竟然被上天如此戏耍?”
可惜,安歌听不到他说什么,上天更听不到。
只有那铃当在风中,仿若在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