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爬起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曹炟面沉如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并未受伤,淡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起了些争执——”
聂玉郎诧异道:“起了点争执便要杀人?车渠国的公主脾气也太大了吧!”
对于尉迟靖这似乎有些维护的回答,明夕月却并不领情,冷笑道:“尉迟靖,不必你装好人,否则到时候你会对夏君说,是因为你的维护我才活了下来,那样你不是便又多了一个功劳?我没有这样的傻,我杀不了你,便死在这里,总归夏君得知消息,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说着她竟然又去捡那把弯刀,被聂玉郎走过去,一脚踢远,然后把她提起来扔到一边。
明夕月武功不错,可惜是女子,兼之又是受伤了,此时气势上已然很弱,再加上聂玉郎看起来便不是好讲理的人,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了。
“皇上,应该怎么办?”聂玉郎道。
“关入死牢!”曹炟说的很干脆。
明夕月却忽然噗嗤笑了声,“你们不敢杀我,你们怕他!”
在她的心目中,天下再没有比夏炚更英雄的男子。
明夕月就这样被带走,经过尉迟靖的身边时,冰冷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建章殿。
香炉里香烟袅袅,桌上的菜肴没怎么动,尉迟靖看着面前一直没怎么动筷子的冷俊男子,好几次尴尬地笑笑想说点什么,却在二人目光一对的时候又连忙低了眸子。
二人就在这种气氛中,坐了两个时辰左右,已经到了深夜时分了。
尉迟靖知道,明夕月说的那些话,足以让曹炟脑补出很多的情节,况且以前她就写信给夏炚传递消息被他截获过,如今这件事儿,更让他难以原谅吧?可是曹炟一直没问,见她终于战战兢兢地吃完东西,放下了筷子,似乎已经想好怎样面对他了,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他的询问。
令她意外的是,曹炟最终也没问,只道:“天色晚了,今晚住在别苑。”
在尉迟靖看来,曹炟是在忍耐着她,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惹恼他,当下道:“好。”
曹炟又道:“去吧。”
她施礼退下,出了门,早有宫人在门口等待,“公主请随奴才来。”
来到了别苑,倒也是清幽的去处,她本以为今晚的事该结束了,洗完澡后便四肢伸展地躺在榻上,想着今日的一切。
她实在不明白,这明夕月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
她是来找死的吗?这找死也找得太明张目胆了些,简直如同自杀。
翻来覆去睡不着之迹,忽然觉得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借着透窗而进的月光,发现此人的银发如水,一双黑眸正在看着她。她先是惊了下,尔后便很自然地道:“我就知道和帝你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的,你想问什么便说吧,有些事我觉得的确还是给你交待一下比较好。”
曹炟仍就坐在椅上,悠闲地喝茶,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她想了想道:“你不能杀了明夕云,她是夏炚的女人。”
夏炚现在是疯了,比当初的战争疯子乌弋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若杀了这女人,实在不知道夏炚能做出什么事来。
曹炟放下了茶杯,转向她。
“你呢?你亦是他的女人?”他的声音温淡,佛若平素与朋友聊天的模样,虽然其实尉迟靖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还没有到了能够交流这种问题的地步。不地,若是上升到家国,那么她与夏炚、曹炟之间的事情,早已经无法善了。
而这时候表现的犹为鲜明。
她想了想,还是老实地回答,“不是。”
等了片刻,曹炟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想,或许他并相信她。
“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问?和帝,你怎么进来的?难道你留女人在宫中留宿,就是为了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来,询问一些问题吗?”
“打扰到你了?”他用的是陈述句。
这是明显的事实,尉迟靖觉得自己不用回答。
就在这时,曹炟却忽然站起来,向她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许轻微的摇晃。她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问道:“你,你怎么了?”
他走进了,她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着红色的血丝,面上染上浓重的潮红,额上青筋在皮肤下剧烈的跳动,他像是极力地忍耐着什么,而且看着她的目光里含着强烈的欲色,她虽然尚没有历经人事,然而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连忙扯着被子往后缩了一大截,“你不要过来!来人!来人!”
院子里的奴仆及守卫暗卫等,自然听到了她的叫声,但这是建章殿,这里是皇宫,皇宫里的一切花草树木、房屋包括女人,都是属于这个一头银发的男子的。这也是他能够悄无声息走进她房间里的原因。
曹炟方到榻前,便僵硬地倒在榻上,咬着唇,似乎在努力地克制着什么。
“他们,不会进来的。”
见尉迟靖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又道:“你放心,我不能将你怎样的,否则也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尉迟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然而一下刻,他忽然将她扯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激烈的,狂热情,绵密的,让她简直不能够喘息。她的脑袋空白了一下,接着是连续不断地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