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郎脱了她的袜子,查看腿上的伤,伤是昨天就包扎过的,但是今天已经被渗出来的血占粘在伤口上,聂玉郎用酒轻轻地沾湿那里,才细心地将旧纱布取掉,发现这一箭射得挺深,伤口乍然一看挺触目惊心的,聂玉郎紧抿着唇,也不说话,将伤药洒在上面,用干净的纱布给她抱得服服贴贴,这才又替她穿上袜子。
整个过程中,刘凌儿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这时候更是一幅想要杀人的样子。聂玉郎却又趁机在她的唇上迅速地啄了下,一点温柔的触感,让刘凌儿愣了一下,聂玉郎害怕点着她的穴道使气血不畅,于她不利,于是准备点开她的穴道,却在点开之前道:“你不许打我,我可是刚刚为你包好伤口,我是功臣。”
说完,才点开她的穴道,然后逃也似的溜出门去,甚至连头都没敢回。
看着紧闭的房房,刘凌儿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去,过了一会儿,更是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又检查了一下聂玉郎给包扎的伤口,的确是比她包的好多了。
这一日,尉迟靖和曹炟、萧齐君及巫雅,曹煜和刘凌儿,一起来到了碧落行宫外,只见阵内浓黑已经散去,却是恢复了当初刚破倒阴阳作卦阵时的模样,空气明朗了,只是还是不断有小股的黑雾从地底涌出,却不似从前那般灼热,就算不穿盐衣到此处,只要躲过这小股的黑云,也可无大碍。
这是巫雅和萧齐君、曹煜和刘凌儿第一次见到倒阴阳八卦阵的原貌,虽然蛇形物已经被拉倒,却仍可看出曾经蛇形物处的无底黑洞,并且站于高处,将整个大阵收入眼底时,才发觉这根本就是个很大的工程,这倒阴阳八卦阵,是在建筑碧落行宫的时候,就已经建筑好了倒阴阳八卦阵,而蛇形物据说是后来才添加进去的,目前已被毁,不怎么能想象当时的原样了。
这个倒阴阳八卦阵,就是陈留一族的坟墓,尉迟靖再次来到这里,心情异常复杂,脑海里却出现了当时在阵中时,跟着沈婥时的一幕幕。
她记得,在阵中似乎看到一堵墙,墙壁上刻满了各种符号和文字,还有一个英俊的男子似乎也从墙壁上显过形。
如今回忆,却是不记得那男子的形貌,只觉得长得很是美。
而头顶的那团乌云,依旧没有散去,如今已经完全压在安阳城上方,只是城内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平头百姓,皆穿着浓盐泡过盐衣,因此黑云后面落下的两次,都只是在城内引起了恐慌,却并没有人因此而死去,而安阳城内的百姓知道盐衣可防黑云,居然渐渐的也并不那么害怕了。
开始有人穿着盐衣在街道上走动,收拾一些凌落的小摊子和垃圾。
众人都为找到对付黑云的办法而高兴,唯有一人崩着脸,始终高兴不起来,这个人就是——尹铉。
他见阵中浓雾散去,便也穿着盐衣,往阵中而去,好几次往那无底的深坑看去,却见里头黑洞洞的,实在看不清有些什么。
他转悠半晌,又遥遥看向在高处观看阵内情况的曹炟一行人,终是神情凝重的走出阵来。
众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但似乎达成了默契,皆不谈论不该谈论的话题,好半晌,倒是向来沉默少言的刘凌儿道;“这阵内黑云散去,半空里的黑云无补给,只要呼风唤雨,将盐沫吹去半空,想必就能够使半空里的黑云彻底散去。”
当时她和曹煜见曹炟的时候,便说是要解决这黑云而来。
如今她也知道这办法可能未必有人赞成,但还是得说出来,以示自己的确是为了黑云而来。
却听得巫雅对着天空懒洋洋地道:“本夫人瞧着,不必那么费事儿,这要把盐沫吹到半空去,得多少盐呐!是不是要把盐堆成山?”
要知道这时候,盐还是比较难得的货物。
全国各地的盐皆由盐商从遥远的盐碱地带来,当时还未形成大规模的制盐术,都是从西北的盐湖采集天然盐,就算有小规模的海边的制盐人,所产量也极小,供不应求,所以很多平民家,其实一年能够得到的盐很有限,甚至有人一年四季都吃不到盐。
如今要用刘凌儿这个法子,自然是有困难。而当时,城内百姓泡盐衣的盐,还是曹炟亲自交待下去,让盐商和富人把盐分一些出去给平民,宫内的盐也有运出很大一部分,才使得城内百姓人人有盐衣穿,但饶是如此,也已经很吃力了,如今要大量吹向天空的盐沫,且不说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就说这盐,也得从外地运来,得好些日子才能集够。
刘凌儿自然不会与巫雅较真,她也就是多这么一嘴以示自己没有食言,事实上,她已经救了尉迟靖,就是天大的功劳,如今这黑云之危,却未必需要她去解。
曹炟道:“靖儿,依你之见呢?”
尉迟道:“这半空里的黑云,现在知道它们不是邪门的空气只是一种培养过的蝓蛞,其实就没有那么令人恐惧了。没有阵内的黑雾补给,再加上不能够吸到人的血肉,想必坚持不了几日便会自行散去,反而是阵内,一直有新的黑雾涌出,不知道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难道需要一直有人穿着盐衣与这些蝓蛞正面交峰吗?但若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