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在榻边,看到了一只玉狮子。
钟氏虽然从前身份低微,但这些日子来,曹项让人赏过来的好东西不少,有些甚至都没有拆开过,想必这也是曹项赏来的而已,又见这玉狮子与凡品不同,似乎有凉体之效,之后就让它一直伴着夏炚睡眠了。
这大概也是,后来传说,夏炚出生时手握朱砂,但是几日后朱砂却消失不见的传闻的形成。但是时间上出现了偏差,并不是几日后,而是出生后大约一个时辰,就李代桃僵了而已,那位真正的,可怜的七皇子出生后,便被倾城杀死了。
尉迟靖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声道:“师父,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大概她情绪太激动,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炸了,才听得杨筠松又唤了声,“徒儿,醒来吧。”
尉迟靖蓦然醒来。
发现自己还是在灵珠阵内的藏宝室内,而杨筠松也依旧坐在他的对面。
尉迟靖激动地冲过去,“师父,师父!你早就知道这些事对不对?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好了,为何要瞒我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为了这些事儿,受了多少苦吗?那个倾城,她分明就是这灵珠阵的布置者桑日娜娜,她是个妖女,她杀了很多人,当时你们为何不阻止她胡作非为!?”
杨筠松见她如此情绪激动,亦是有些怜惜,道:“好徒儿,如今你借着你父留下的这截蜡烛,才能有机会得窥视事情全貌。当时师父虽然知道,桑日娜娜逃出了倒阴阳八卦阵,但是以她的能力,师父又如何能够独立压制住她?况且,师父也不是每件事都清楚的,与你现在借着蜡烛,可以纵观全局的情况是不同的,所以,你还要怪师父吗?师父只是让你去看看所有的真相罢了,你若不想去,师父是不会勉强你的,不过我已经唤醒过你两次,你也只有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尉迟靖心里依旧不能接受这些事实,她不断地退缩着,“不,不,我不想去知道后面还有些什么事了。”
她边说着甚至边往后退去,看着那截蜡烛,如同看着世界上最邪恶的事物。
杨筠松道:“其实徒儿,师父让你去看,只是因为你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我想让你看看,这灵珠阵到底有无破解办法,难道我们都要困在这里吗?借着你父之血之灵,应该能够触到桑日娜娜的所有——因为你父亲,为了她,陪上了自己的所有,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够得知她的全部。”
“是吗,是因为她,是了,当然是因为她——”
尉迟靖怔怔地说完,却依旧不想再去看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只是问杨筠松,“师父,您是早知道夏炚的身份吧?”
杨筠松想了想,道:“算知道,也算不知道,他是皇帝的第七子,皇帝差点要立他为皇。后来皇帝知道他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因此而改了遗召。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当然看得出夏炚骨骼清奇,不同于一般,但是一直猜不出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不如徒儿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尉迟靖的喉动了动,终于道:“师父都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
“徒儿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反正各有各命数,夏炚的命数早有定论。”
“那他该是什么样的命数?”尉迟靖追着问。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杨筠松依旧一幅莫测高深的样子,尉迟靖气结。
不过再要凭借那截蜡烛去探寻真相,她却真的有点缺乏勇气。在她的心目中,陈留王是高高在上的,人格魅力无敌,并且勇猛,为国尽忠,最后被冤死的良臣,可是他为什么会爱上桑日娜娜这个妖女呢?
尉迟靖也不管杨筠松了,只道:“我要走了。”
“慢着。我的好徒儿,你要去哪里?”杨筠松忙问。
“我在这里不知时日,又要去看那劳什子真相,其实你根本就已经知道真相了,要不你直接告诉我真相好了,我也不必去看了。”尉迟靖停住脚步,带着点无奈。
“好徒儿,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探知的,你说的那个真相,又有谁能探知全貌呢?除了你,别人也都做不到呀。”
尉迟靖盯着杨筠松道:“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了,我才会再去。”
“好吧好吧,我记得以前我的徒儿很好说话的,你这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刁蛮了!”杨筠松道。
“师父,你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天烬的燕王。”
杨筠松愣了下,道;“你不是知道了吗?还问什么问。”
“我要你自己亲口说出来!”尉迟靖固执地道。
“是,我是燕王。那又如何?现在还有谁会记得他!而且我是不是他,又有什么重要的?”
其实之前,尉迟靖和曹炟也不过是推测罢了,现在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的心头一时间五味陈杂。这个答案得到肯定之后,其实有很多事都不必再问了,比如杨筠松为何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甚至杨筠松为何会抚养尉迟靖,还有杨筠松,为何会暗中培养夏炚,这一切的矛盾点,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是天烬人,他一边要与天烬的霓兮和桑日娜娜做对,一边又要害曹氏,因为曹氏为了一个女子毁约在前,导致燕王落败,隐居山中。
因此他培养了沈婥出来,在他的暗示下,挥动双手搅乱天下,一方面却又在某种方面看似是真的在帮助着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