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道:“这只在于你个人的选择,别人无权做决定,好徒儿,你做了这样的决定,为师便会支持你。”
尉迟靖心里一松,看向霓兮。
她的直觉告诉他,如今最需要说服的,反而有可能是霓兮。
霓兮却并不看她,只向杨筠松道:“你如此护短,可知最终受害的有可能是你自己?燕王,事到如今,若找不到其他的办法破阵,我只能抢夺灵珠虫,只要杀死了灵珠虫,此阵必破,而且灵珠虫的灵力也可由我们收集,介时,我们便又会长生不老。”
杨筠松笑道:“霓兮啊霓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长生不老有那么重要吗?你是长生了,是不老了,可这么多年,孤独的过日子,你又有什么快乐?”
霓兮并不认同杨筠松的说法,只将目光冷冷地盯住了曹炟。
尉迟靖和况离自然听明白他们所说的意思了,他们到现在还是没有放弃争夺乌灵珠,但是乌灵珠已经化珠为阵,如今只能来抢夺灵珠虫了,而灵珠虫此刻被握在曹炟的手中,若想把灵珠虫赶出来杀死,破阵,便必须要杀了曹炟。
尉迟靖道:“霓前辈,我们是不会允许你动和帝的。”
霓兮笑道:“用不着我出手。”
说到这里,他向众人道:“聂玉郎、阴娃、黑熊,你们之所以在出阵后,又被召唤回来,乃是灵珠阵所为,而灵珠阵便是以曹炟手中的灵珠虫为指引,其实你们这些人,是曹炟亲自接回来的。而曹炟因为手握灵珠虫,所以他在阵内会很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然而他却出不了阵,他永远也出不去。其实你们也永远都出不去了,只有他死了,灵珠阵破了,才是众人唯一的生路。”
这就是残忍的真相吗?
众人都惊住了,虽然在场之人,不一定个个都将生命放在最高处,但是他们都是喜欢自由的人,绝对没有人会喜欢一辈子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持续的受折磨。
要么死,要么逃,而死一个人,能逃很多人,这个帐谁都能算明白。
尉迟靖只是忽然看向况离,“他说的是真的吗?”
况离略微地点点头,“是真的,灵珠阵内灵珠死,才能真正的破阵。否则,谁也不能真正的逃出去。但是靖儿,你放心,我和阿火是你与和帝所救,我会站在你们这边,与你们同生共死。”
尉迟靖是信况离的话的,现在连况离都这样说,可见众人再次走入一个死结。
这时候,聂玉郎忽然走到了曹炟的身边,“以前,我是江湖草莽,好抱打不平,以为一双硬的拳头,一柄快的大刀,就可以解决所有不平事。但是我现在成为了江湖人口中的鹰犬,那又如何?我乐意!我配服能为百姓真正做事的人,这几年来,皇上的所做所为我看在眼里,皇上为百姓所做的一切才是大义。我聂玉郎,一日是皇上的鹰犬,便一辈子都是,无论生死!”
聂玉郎并没有拉着刘凌儿过来,说完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凌儿,刘凌儿似乎还是犹豫的,然而对上聂玉郎的眼睛,她终于也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聂玉郎心头激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刘凌儿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眼圈终于红了红,向聂玉郎道:“我想过了,拜月教当年可能选错了,拜月教向来顺应天命,而之后却因为人情而左右了天命,父亲不该帮着已经失势的敬恒皇帝,企图恢复他的位置。因为恢复帝位只是敬恒皇帝的自我雄心而已,父亲帮他只是因为觉得欠了他的人情而已,两人的选择都非为百姓,所以是错的。”
尉迟靖有些佩服地看着眼前的刘凌儿,又有谁不会留恋生命?贪恋自由?如今她能够分辩出大是大非,实在难得。
刘凌儿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又继续道:“况且,我也不想再当什么神女了。”
当神女,便不能成亲,不能与心爱的男子在一起,因为她要随时准备以自己的清白的身体和灵魂,做为祭祀。
聂玉郎吻了下她的额头,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如今,只剩余阴娃和黑熊,还有铁面侍卫。
铁面侍卫原本就是聂玉郎陪养出来的,况且从开始就受教忠于皇帝,见状并没有多少犹豫,立刻站在了皇帝的身边。
而黑熊和阴娃本来就是受托来帮助尉迟靖,此时便站在了尉迟靖的身边,显然,他们将尊重她的选择。
除了霓兮,众人都做了一致的选择,而其实这些人里头,最为难的就是曹炟。
他们越是这样对他,他便越不忍心他们因为他而被困阵中,一辈子都出不去。他沉默着,目光始终锁定在尉迟靖的身上,他可以死,可以离开,可以让这阵破去,可是他却舍不得尉迟靖,可是他若舍不得她,便是连她也会被困在阵中,这样活下去,她会乐意吗?众人会开心吗?
尉迟靖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忽然道:“师父,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可破阵?”
杨筠松的面色一缓,似乎早就在等待她的这个问题。
他微微地点点头,“有可能是有别的办法的。所有的阵,皆有阵眼,而巫灵珠因为本身比较奇特,它通人情事理,能够窥探人心,并且能够做出理智判断,用它布阵,必须辅以情绪与感情,而布阵之人,当时的情绪和感情,无论是愤怒与仇恨,还是温暖与爱情,都将成为其阵眼。只有化解了这个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