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日升大喊了这一声后,结果如何?
回应他的是更多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砸的尹日升劈头盖脸一身黏糊糊的臭不可闻,但即便如此尹日升依旧牢牢的挡在沈方良身前,半步都没移开。
有前面的尹日升挡着,向沈方良袭来的秽物便少了不少,倒是让此时在尹日升身后的他倒是偷得了几分空闲,抱着胳膊看着身前一身狼狈的尹日升,沈方良不自觉的笑了下,但是随即脸又变色了,因为沈方良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捧着马桶飞奔了过来,显然也是要来贡献给自己和尹日升的。
臭鸡蛋和烂菜叶子,这些沈方良还能忍一忍,但是马桶里的那些东西,他还真是忍受无能,所以沈方良一把拽起尹日升的衣领,拎着他拔地而起,飞身到屋顶之上,然后快速的朝着自己新买的那处宅子奔去,及至到了那宅子的墙边,一个翻身落脚在院子里,放开已经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尹日升,沈方良扫了眼这处宅子,心道:得嘞,又要修房子,可惜这次没有铸造炉放在旁边能直接烧砖了。
卓逸风揉着眉头,看着手里这份新凋令,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身旁,唐独鹊颇为同情的看着他,拍了拍他肩膀道:“往好处想,你这也算是升了。”
卓逸风冷哼一声,道:“这种升法,还不如不升呢。”
卓逸风原本是在闽中州府做押司,按照后世的定义,属于干活但没有正式编制约聘雇人员,现在他升做了归州判佐,这基本属于从约聘雇人员成为了正式有编制的公务员了,但代价就是——他要去归州处理沈方良和尹日升的事情啊!!这还不如不升呢!
沈方良,那货,他打得过吗?尹日升,那个败家子,在青田镇只是不招人待见,这在归州城,还不人人恨不得宰了他啊!更别说还有国俌杨秀业在头上盯着,指望着把沈方良给拐回来,这些事情混在一起的事情摊到头上,真呵呵了。
卓逸风此时真的宁可会闽中继续趴着做个约聘雇的编外人员,也不愿意去归州城趟这趟浑水,可惜,死命令已经下了,没得选。
唐独鹊也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可惜他也没什么好法子能帮到卓逸风,只能很是同情的再次拍拍卓逸风的肩膀,道:“往好处想,起码沈方良人品还算方正,不会宰了你。”
卓逸风瞪大眼睛看着唐独鹊,心里狂吼:这是安慰吗!!!
沈方良推门出来,一阵刺鼻的异味传来,眼见大门上被泼满了秽物,沈方良猜想,可能是昨天那个拎马桶的人没泼到他和尹日升,这会儿改泼他们家大门了。
沈方良买的这处宅子院子里有口水井,转身回去打了水就朝着门上泼,沈方良嫌弃这些秽物脏,不愿动手去擦,想先用水冲干净了再说,然而刚开始动手,便听到身后的风声,轻点脚尖闪身避开,然后就见一颗冒着异味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穿过沈方良方才站着的位置,“啪”的一声糊在了刚被冲的干净了些的门板上。
沈方良转头,便看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对着自己吐舌头,然后就一抹脚底,跑得不见人影了。
可能是听到了声音,尹日升冲了出来,看到门上的秽物,脸色阵红阵白,昨晚一身脏兮兮的,被沈方良直接扔去洗澡刷了个干净,又换了身新衣服,此时的尹日升夜堑哪Q,但是气色去好了很多,眼睛也有了些身材,此时很是羞愧的躲闪着,不敢看沈方良,接过沈方良手中的水桶,道:“方良,你进去,我来洗门。”
尹日升说完就想把那水桶拎起来向门上泼水,但是尹日升这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加上这段时间在归州城的这番折腾,手臂只能是更没力气,水桶举到一半就翻了,把自己淋了个透心凉。
站在一旁的沈方良看到这一幕,捂着脸都不忍心说什么了。
把尹日升直接拎回屋,指使这货去换衣服,庆幸包裹里还有以前练习缝纫时做的衣服可以换洗,不然依照目前的情势,估计成衣铺和布庄都不会卖东西给他们,那样的话,估计尹日升只能luo奔了。
坐下来刚叹了口气,沈方良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突然出现的书仙,翻了个白眼,道:“有法子帮忙就直接说,没法子帮忙就快点滚!”
书仙摸了摸鼻子,道:“那个……其实我是来通风报信的,大理寺派人来归州城了。”
沈方良点头,道:“啊,我好高兴啊,请问大理寺派人来了能帮助解决什么问题?能把当年的案子查清楚吗?能把钱孝绳之于法吗?”
书仙晃了晃脑袋,道:“这个不清楚,要看这位新来的归州判佐查案的本事了,不过,这么多年前的案子了,尹日升的老爹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又把很多证据都湮灭了,要翻案只怕不易。”
沈方良冷哼一声,道:“那你说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书仙道:“没啥区别,其实我是来提心你看看自己的渣值的。”
沈方良看了书仙一眼,很是不耐的点开了系统,看到自己的渣值和尹日升的渣值时,愣了一下——他自己的渣值又消了不少,还剩差不多一半左右,尹日升的渣值消得给更多,原本只减少了十分之一,但现在少了差不多十分之四还要多,就快削掉一半了。
沈方良看到这个数字有些发愣,书仙在旁边叹了口气,道:“阿傻把他的那些侧室都处理了,有些给了钱,有些给了离合书,不愿意走的又能干的在庄子里给了位置……方正都妥善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