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良告辞离去时,冯卫国似乎也准备离开,蒋世伦将二人一同送出去很远,甚至坚持要送亲自送沈方良回青田镇,却被沈方良以白护法身边需要内力精深的人照顾为借口阻止了。
医嘱不得不听,蒋世伦只得几送几别,然后止住,离去时,冯卫国与沈方良有一段不短的同路共行,路上冯卫国捻须沉吟半响,最后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对沈方良道:“这位沈少侠,有些话老夫可能不该说,但是不说又于心不安。”
沈方良是一路从社会比较底层的位置打拼起来的,虽然也有几分正逢其时的机遇,比起许多人可能已经算是比较平顺了,但也不算是个吃素的,眼见冯卫国如此作态,其实已经有几分猜到这位须发结拜的老丈要说什么,不过沈方良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仍旧笑得温文,道:“老丈有话,但说无妨。”
冯卫国叹了口气,道:“沈少侠,这……老夫不是习武之人,所以那洗髓丹,对我来讲却是只不过是种比较稀罕的丹药,可是对于很多江湖中人,习武到了瓶颈之处,这洗髓丹能够有助于他们突破瓶颈,提升境界,可是个引人眼红的宝贝,少侠您不该这么随便就拿出来。”
沈方良微微垂眸,面色也很是温和,道:“话虽如此,可是要见死不救,我也做不到。”这番话,真是说的沈方良自己恶心死了,见死不救?他确实做不到,可是若是救人会被人恩将仇报,呵呵,那他还真是会见到求救绕路走。
沈方良知道自己从来不算是一个多有道德感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所以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扮演一个“好人”时,他把自己恶心到了。
听得沈方良的话,冯卫国叹了口气,道:“少侠如此宽厚仁义,却是难得,只是恐怕后患将至啊。”
沈方良接着扮演着一个好人,淡淡微笑着,道:“若是如此,哎,也是我的运气不佳了。”
和冯卫国分道扬镳时,看着告辞远去的这位神医,沈方良眼中划过一抹冷色。
若是过后依旧平安,那么便证明蒋世伦与冯卫国这两人都是君子,若是次日过后便有波澜,那么蒋世伦与冯卫国两人中必有一人泄露消息。
不是在这里看似为你着想劝导你的人就一定真的是为你着想,就像后世有些公司里会有人貌似对你很好,可是转身便去向领导打小报告,在转身告诉你是隔壁那个家伙告了你的状,结果呢,有些脑子不够用的,被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害得被扫地出门了还会满心感激。
冯卫国此时的劝慰,不见得表明他就是一个好人,有些事情,还是要等时间来证明。
想到此处,沈方良揉了揉额角,心中不自禁的对尹日升那货有升起了一股怒气,心道:还不是你这个笨蛋!要不是给你吃了那么多洗髓丹都没效果,我怎么会以为那东西并不要紧就随随便便的拿出来!
“哎,这也不能怪尹日升,谁让他是绝顶的习武废柴呢。”
荒郊野地,空无一人,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差点吓得沈方良从马上栽下去。
勉强稳住坐骑定住身形,沈方良定睛向声音来处望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己初初来到此间见到的那位书生,正在前方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慢慢走进。
书生走近沈方良身侧,拍了拍沈方良的坐骑的脖子,道:“尹日升是个天下少见的顶级习武废材,你扔再多洗髓丹给他,也没多大效用的。”
沈方良冷笑着盯着这个书生,道:“你又冒出来了!”
书生摸摸鼻子,道:“恩,那个,最近空闲,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沈方良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书生,半响,又有些泄气,再讨厌这书生又如何,自己一介凡人拿他也没办法,眼下情势,倒不如好好问问这个书生,如何才能尽快把那个败家子扳成圣人,想到此处,再回想刚才那书生说的话,沈方良疑问道:“顶级习武废柴?这是什么意思?”
书生道:“就是你用天材地宝拼命给他补身子,拿顶级内功心法给他练,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
听到这话,沈方良无语了,抬眼望天,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心中狂骂道:我擦的,这不是意味着我那个把他培养成大侠的计划还没实施就破产了!
那书生摇头晃脑的读着自己手中那本书,一边读一边道:“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那个子曰……恩,我来是想提醒你,你家那位败家子快死了,你要是在不回去,他就真挂了……子曰:‘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我可提醒你啊,这世界上的绝世渣男可不多,这个尹日升要是挂了,你要找第二个可不容易,那时你可能就真的要找成百上千个渣男让他们渣了拿你……”
书生的话还没说完,沈方良已经一打马,向着青田镇自己那间新翻修的房舍飞奔而去了。
沈方良刚还没靠近家里的屋子时,就看到系统地图上那个大大的红点,所在的位置竟是与尹日升重合了,联想到那书生路上说的话,沈方良大急,在马背上飞身而起,运起轻功马上腾空窜了出去,飞速向着自己家中奔去。
及至到了屋前,只见走时被他紧缩的房门已经破成了一地的碎木板,而背对着他的,是一个长发纠结凌乱一身脏臭破衣烂衫的“犀利哥”。
眼见这位“犀利哥”正单手抓着尹日升那个胖子的喉咙,将尹日升整个人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