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荷一路走来,便听到不少兵院学子在讨论北地战事,那股跃跃欲试慷慨激昂的劲儿,与别处气氛截然不同。
襄荷很快找到自己的目标。
姜武正在兵院宽阔的校场上操练,一杆长枪舞地水泼不进。
跟着刘寄奴学了一段时间功夫,襄荷好歹也练出了些眼光,便看出姜武这长枪耍的不错。
不过,她总觉得比不上刘寄奴。
虽然没见刘寄奴舞过长枪,但她就是莫名地相信。
当然,她找姜武可不是来看他舞枪的,看着他一套枪法使尽,便想要上前。
谁知,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校场旁大片的树荫下,身穿白底黑边儒服的青年青竹一般立着,姜武一停下便缓步上前。
离得远的襄荷只能等两人说完。
没办法,那是一向不待见她的周清晗,她可不想上去自讨没趣。
离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但隐约听见几个字眼,似乎也在讨论此次征兵。
果然,作为适龄的姜家子弟,姜武也要投军了。
襄荷原想等两人说完分开再去找姜武,可谁知,两人说着说着便并排走了过来。
空荡荡的校场中央,挡在两人行进路上的襄荷躲无可躲。
两人一时没看到前方的人,随着距离拉近,姜武的大嗓门便在襄荷耳边清晰起来。
“……不说这些了,还没恭喜表哥呢嘿嘿,宣城郡主那么好的姑娘,配表哥正好!”姜武满脸憨笑地说着。
襄荷便见周清晗微微停下脚步,头侧向姜武,虽然离得远看不见表情,但听声音也知道,那长眉定然是皱起的。
“你哪里听来的消息,别胡说,没影儿的事……”
姜武梗着脖子喊道:“大家可都这么说,放眼襄城,宣城郡主要择婿,除了表哥你,还有谁更合适?再说王爷那么欣赏你,定然也愿意将女儿嫁予你的……而且,老夫人也很喜欢郡主,已经遣了媒人去王府探听了呢……”
这下,周清晗彻底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惊讶:“什么?祖母找了媒人?”
姜武也很惊讶:“咦,表哥你还不知道?”
周清晗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浅绿,下意识地没有开口,待看清是谁后,原本微皱的眉头便皱地更紧了。
襄荷小小地叹口气,只觉得很无奈。
姜武见了襄荷倒是挺高兴。
他性子憨厚,即便周清晗对襄荷印象不佳,他也没有因此疏远襄荷。虽然也没有刻意结交,但碰上了总会打个招呼。算不上至交,但总是熟人。
所以襄荷才来找他。
可惜比较倒霉,居然碰上讨厌自己的周清晗,还凑巧听到他亲事的八卦。
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笑眯眯打了招呼,襄荷便直接说出来意:“姜学兄,我有些事找你。”
说罢却不说什么事儿,眼神还瞟着姜武身边的周清晗。意味不言而喻。
被那样略显嫌弃的目光瞅着,周清晗只觉得胸中一股无名火冒起。不过,他还是十分识趣地走向一边,给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看周清晗走远,襄荷才办起正事儿来。
来找姜武,自然是为了打听北地军中的情况。
姜承元的元帅虽然被撸了,但姜家自顾长准降敌后便驻守北地,如此经营十余年,族中子弟早已遍布军中。
北地形势,军中势力,出身姜家的姜武对这些自然门儿清。
姜武果然憨厚,襄荷这么一打听,他便将能说的能说给襄荷听了。只是说完后不禁好奇地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襄荷脸上露出笑来,终于说出此行的隐藏目的。
“我义兄也要参军呢……”
找姜武不止是为了打听情况,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可以通过姜武这条线,让刘寄奴不必从最底层的炮灰兵丁做起,或者即便这个目的达不到,那么让姜武稍稍照拂一下刘寄奴也是好的。
刘寄奴一身武艺,又熟读兵书,哪怕是将领也做得,如果有姜武举荐,那么完全可以有高一些的起点,
姜武果然照着襄荷剧本走,很感兴趣地问起刘寄奴的事来。只是当听襄荷说起刘寄奴武艺不俗时,他顺口问了句刘寄奴的武艺师从何人。
襄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实情说出,“义兄的父亲……曾是顾家军中的一名校尉……”
顾家军是朝堂的忌讳,更是军中的忌讳。但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刘寄奴一身功夫很容易便会被看出来路,与其到时候引人怀疑,还不如主动坦白。
反正朝廷也没规定原顾家军将领后人不准参军。再说刘寄奴的父亲不过是一个校尉,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应该也不会引来什么忌讳。
“顾家军……”姜武喃喃了一句,神色有些怔忡,“怪不得觉得面熟,说不定以前在北地见过呢……”
襄荷惊讶地看着他。
姜武笑笑,小小声地说了句:“我小时候整天都泡在军营,跟着顾家军的儿郎们操练呢……那时候就想着,长大了也要跟着顾将军一起打蛮子……”
他的脸上并没有厌恶鄙薄,相反的,还隐隐藏着一丝孺慕。
就像自家老爹提起顾将军时的表情一样。
在人来人往的校场,这个话题毕竟不好多谈。姜武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跟襄荷谈起刘寄奴来。
襄荷自然是将刘寄奴的本事夸地天花乱坠。
事实上,刘寄奴也的确当得起她的夸赞,最起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