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应了自己的要求,东陵馥褪去披在肩头的狐毛大氅后,便缓步来到安丘身旁,接过了冰靴。 返身进了后方的帐篷内,她在玉岑的帮忙下穿好冰靴走出时,先前那名自高奋勇的姑娘也在婢女地搀扶下颤颤歪歪地从帐篷内走了出来。
瞧见东陵馥此番现身后,竟除去了厚重的冬袄,单着一袭紫绡玉纹裙,唯在脖颈间围上了一圈雪白狐毛,这个名唤娉婷的女子亦顾不得冷寒,不甘示弱的褪掉了保暖的外袍。
将身旁女子的举动尽收眼底,东陵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便迈开步履朝着冰湖行去责。
坚稳从容的踩着冰刃来到湖畔,她淡淡地瞥了眼四周众人注视自己的目光。轻轻推开玉岑扶在自己臂弯的手,东陵馥笑得明媚,“你就在这等我。”
说完,这女子便一脚踏上光洁的冰面,借助轻巧的力道朝前滑出了几步。
见这古代冰靴的舒适度与顺滑度并不比现代的冰鞋差,东陵馥在自顾倒退,转圈,并小范围试滑了几次后,便轻顿在冰面上,准备进入更为心仪舒适的滑行状态。
只是,她在不经意间以手抚过额际微乱的发丝时,才注意到周遭看观的众人眼中已现出了一抹惊奇之色民。
视线轻轻一转,待东陵馥将目光落向楚瑶所坐的位置时,那女子眸中亦映着昭然不掩的赞许与惊叹。
朝楚瑶莞尔一笑,她只在一个漂亮的旋身后,便踩着轻灵的步履滑向了湖心。
便是一瞬,钳有窄薄冰刃的靴子在东陵馥的驾驭下,已在冰面上浅浅地划出了百转千回的印迹。
而这女子的紫绡玉纹裙更是随着冰靴游走的速度与她纤细的身姿,飞扬出了一抹盈逸入天的仙姿。
在这般高速飞转的冰面上,纵是迎面而来的寒风将她的三千青丝与绒在颈间的狐毛交织出了烈烈缠.绵的弧度,东陵馥唇角那道微微上扬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见这女子在银光闪耀的冰面上乘风逆舞,自在而行的模样,竟是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已颤颤巍巍下到冰面上的娉婷,心含妒恨的咬牙推开了婢女的手。
可就在她学着东陵馥的模样滑出第一步时,偏失的重心便让她重重地跌倒在了冰面上。
一瞬,已有不少人便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眼扫过周遭众人似带讥诮的笑意与嘲弄眼神,娉婷死死地咬住唇瓣,以手撑着冰面欲要奋力站起。
可并不懂得冰上平衡技巧的她,却是还未完全站起,便再度狼狈的滑倒在地。
此刻,站在湖畔的婢女已是急得满脸通红,但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伏地而坐。
看着这番情景,坐与席间的青芜微微皱眉之际,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东陵晟。
见他淡淡的目光正落在冰面上那个或转动或止静的女子身上,青芜轻凝了眉眼。
难道他就这般毫不避讳吗?
正待娉婷又接连摔倒了两次后,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通身乌黑的鸟。
许是见着娉婷发间的头饰像极了什么东西,那黑鸟竟是扑腾着翅膀开始啄扯这女子的发髻。
在娉婷的连连惊叫声中,她的发髻已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竟一半耷拉,一半卷翘着。
见状,青芜再也顾不得什么,便是一面解下自己的大氅,一面快步来到了冰湖中。
忙将大氅披在娉婷肩头,她替其将圈有狐毛的连帽戴上后,便伸手将这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子搀扶了起来。
“多谢…萱妃娘娘。”因狐毛连帽遮住了自己的狼狈面容,娉婷在稳住身形后,终是带着一抹微微地哭腔道出了话语。
忙轻柔的劝慰了几句,青芜将其交至了迎身上前的婢女后,便望向了龙椅上的东陵晟。
目光一凝,她开口道,“皇上,臣妾也想试上一试。”
闻言,端着木盘的安丘忙转眸看向了一旁的东陵晟。见这男人只在看了眼青芜后,便微微点头算作默许,他即刻便躬身将最后一双冰靴呈至了这女子面前。
接过冰靴,青芜在银珠的侍奉下换上后,便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冰湖。
不同与娉婷的莽撞,她在踏入冰面前,已在脑海中将东陵馥的一系列动作与技巧都回顾了一番。
就如她这般心思细密,且聪敏机灵的女子,便是在冰湖边沿来回练习了几许后,已能较为熟练的掌握滑冰技巧。
看了眼仍在冰湖上行如飞燕的女子,青芜轻撩起裙摆朝前一探,便身形敏盈的踩着冰刃朝了湖心滑行而去。
霎时,这两道明媚耀眼的身影,便如彩云追月般在玉白的冰湖上现出了动人心神的旖旎之景。
可对于这般仙盈美逸的画面,坐与席间的李惜却并无心思看观。
此刻,她只是犹自一人悄悄地朝相携而坐的东陵钰与付镜容二人投去了目光。
看着那二人频频低语的模样,李惜的心里眼里尽是难掩的
tang酸楚与苦涩。
就在她独自黯然神伤时,周遭众人忽然发出的一声低呼,让她迅速抬起眼眸,看向了东陵馥的所在之处。
此刻,东陵馥与青芜已滑行至了纳木湖西侧的一处冰面上,而这二人似正在说些什么。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二人尚未离去那处时,青芜的身子竟忽地一矮。
霎时,那女子便坠入了裂出冰窟的湖水中,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一瞬,周遭众人便惊慌失措的站了起身,而守在一旁的禁军则是即刻朝了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