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东陵馥一笑,“即是如此,此处也不是皇宫,无须一直唤我公主,叫我的名讳便好。”
“直呼名讳可不敢当,公主可有表字?咱们以字会友,也算是附庸风雅了一回。”狄彦轻凝着她的双眸,微挑了眉。
字?东陵馥将这道意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在现代时,小名唤为鱼儿,可她私心里只想皇叔一人这样称呼她。
将视线移向眼前男子,她婉婉一笑,“子墨也不是外人,就如皇婶一般直接唤我馥儿便好。”
“好,就唤你馥儿。”狄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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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落下,星光熠熠。
华丽戏台对面的楼宇中,一张精致的圆桌上,正摆满了各色菜肴与酒水,东陵馥已在楚瑶的安排下,于主座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眸光轻转,她将视线投向了院中。
一眼望去,这院内除却九曲回廊间,其余各处也悬满了红彤闪耀的灯笼。这一脉盈盈绰绰的景致,将整个院内都照得通明如火,就若天上人间。
眼中教灯笼染上一抹灼灼地艳光红晕,东陵馥轻咪着双眸将前方的夜色蒙成了一片。
不消片刻,狄彦便款款而来。
楚瑶忙招呼他坐在了东陵馥的身旁,并示意绿禅奉上了茶水。
三人围坐在圆桌前,便是等东陵晟入席之后,就可开宴。
瞥了眼下方戏台上正在准备的众人,东陵馥回过目光时,见狄彦微显别扭的动了动手臂。似是扯动了伤口,他瞬间便疼得皱起了眉。
见得这般情景,东陵馥赶忙提醒道,“子墨,你的伤口尚在愈合中,暂时不宜有大幅度的动作。若是伤口裂开,方才的包扎便白费了。”
不想,东陵馥的一番话语,竟是引得楚瑶轻笑起来,“馥儿可真是把狄彦的一举一动都放在了心上,作为他的故交,我看着是又欢喜又忧愁。”
只觉眼前女子的话语似意有所指,正待东陵馥颇为疑惑的想要去问清楚之时,一旁伺候的婢女却忽然道,“摄政王吉祥。”
皇叔来了。
霎时,婢女的话语就如石子般生生地敲在了她的心上。仿若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东陵馥迅速的低下了头。
在二人有了亲密关系后,他们只有过一次尴尬的相见。
可接下来,他们就要同在一张桌上用膳看表演。一时间,东陵馥的内心凌乱异常,她恨不得找个地洞先钻进去再说。
“王爷,你回来了。”
言语间,楚瑶正要起身给东陵晟行礼,而她身旁的狄彦也一并欲行礼之时,东陵晟瞥了眼低头坐着的东陵馥,一手扶住了楚瑶,淡淡道,“既然今日是家宴,就不必讲那套繁文缛节。”
东陵晟挑了衣摆,已在主座上坐了下来。楚瑶满心欢喜,看了狄彦一眼后,她便朝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道,“王爷回来了,让戏班开始演出吧。”
刚一坐下,楚瑶看着东陵馥忽来的怪异反应,以为她是因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语而生了拘谨,便笑着道,“只怪皇婶一时心直口快说了些混话,馥儿可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噢?瑶儿此言,看来本王是错过了什么。”接过楚瑶递来的酒杯,东陵晟微扬了凤眸。
“今日出了一些意外,屏风倒下时差点就伤了馥儿,不过好在狄彦及时出手救下。但他受了一些皮外伤,又幸好是馥儿医术了得,亲自替狄彦施药医治,这件事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了。”楚瑶向身旁的东陵晟道出了原委。
言语间,她瞥了眼依然垂着头的东陵馥,笑着继续道,“方才王爷还未来之前,馥儿还在嘱咐狄彦伤口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就连宫中的太医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本王怎不知云萝在何时学过医术?”虽说东陵晟是看似不经意的一问,但东陵馥却从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方才救人心切,她怎么忘了云萝公主娇生惯养,又是金枝玉叶。宫里整日有太医候着,怎么会忽然颇懂医术了。
抬头环视过桌旁的几人,东陵馥最后看向了东陵晟,轻笑道,“女儿家的事,皇叔不知道的多了,会医术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在自己历经了一番生死浩劫后,有些幡然醒悟罢了,学一些医术傍身说不定到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再说,方
才只是一些简单的伤口处理,算不得什么大本事,皇婶太过夸奖馥儿了。”
东陵馥面上虽毫无反应,但心中却鄙夷着东陵晟。又是一副皇叔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还疏离地唤她云萝。
楚瑶倒是微微一笑,也并不恼怒。瞥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饮酒男人,她开口道,“方才相处,馥儿以为狄彦这人如何?”
并不去看东陵晟,东陵馥只是隐约觉得皇婶恐怕是想要撮合自己与狄彦。尽管如此,她还是直言不讳道,“子墨一表人才,风趣幽默才华横溢。方才又不惧危险救过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非常不错的一个人。”
“馥儿过奖,狄彦不敢当。”就连狄彦也不曾想到,东陵馥对自己的评价竟是如此高。
而一旁,眉眼都是笑意的楚瑶,继续道,“可惜了,狄彦一直忙于书卷的撰写,到现在都还没遇见心仪的女子。”
轻轻一叹,她又道,“可他偏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父母就连同着我的父亲也在为他的终身大事着急,可他硬说缘分未到。”
瞥了眼眉目淡然的东陵晟,东陵馥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