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那个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只想一心见到母后,确认你平安。”轻饮了一口茶水,东陵馥眉眼弯弯。
“馥儿的心意,母后明白了。不过,此去摄政王府过得可还习惯?”
低眉微微一笑,东陵馥应道,“自是习惯的,皇婶待儿臣很好。”
“那就好,这次可有去什么地方游玩散心?”眉间一展,温敏彤眸含笑意的看向了她。
瞥了眼殿外的沥沥细雨,东陵馥将视线拉回她身上,暖声道,“有去护城河边放花灯,那样的景致儿臣还是第一次看到,特别美。”
“嗯,馥儿自幼在宫中长大,外面的东西接触的少。待往后得空,本宫会多安排你出宫游看赏玩,熟悉熟悉北胤的人文风情。”
言语间,她随着这女子频频外望的目光,看向了殿外跪在雨中的楚瑶。
心知东陵馥是在担忧楚瑶的状况,她忽的微敛了双眸,凝声道,“妇人之仁,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明白她意有所指,东陵馥将目光探向了那个浑身教大雨淋透的女子。
皇婶身形单薄,却已在雨中跪了二个时辰,恐怕身子会受不住。但此刻,或许她说什么,母后都不会有丝毫动容。
轻凝着眉细细思量着心中所想,东陵馥收回眸光之际,却见一名小太监行至了温敏彤身前,禀报道,“皇后娘娘,祝丞相来了。”
“嗯,快请。”
片刻功夫,待丞相祝文良来到殿中朝了她行礼后,便被赐座在了一侧,而温敏彤则是示意殿中随侍的宫人全数退了下去。
看了眼祝文良沉凝的神色,她率先开口道,“皇上一直昏迷不醒,现如今东陵晟已不足为虑,本宫要想办法尽快让晧儿登基,这样才能稳定民心,重振朝纲,整顿北胤。”
听得她略显急切的话语,祝文良微一沉吟,便道,“依臣所见,只怕未必。”
“噢?不知丞相有何见解?”温敏彤眸光一暗,轻轻皱起了眉。
一眼掠过面前的二人,祝文良应道,“东陵晟曾有过带军出征的背景,现军营中大部分人对他仍是死心塌地。而且,时任要职的一些将军,都是从前由东陵晟一手栽培的。”
“如今,东陵晟虽是一无所有。但皇后娘娘莫要忘了他最重要的身份。他是先帝的儿子,更是皇上的弟弟。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误,他始终是北胤的皇族。”
听完这番话语,温敏彤顿时怒火中烧,脱口便道,“我们…”
瞥了眼身旁的东陵馥,她一转话锋,又道,“难道皓儿就比不上东陵晟吗?他是当今太子,唯一有权继承皇位的人。”
祝文良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恕臣直言,太子之名究竟如何,相信皇后娘娘与臣,乃至是整个北胤的百姓都心知肚明。”
“莫说现在是虎符失踪的情况下,调动大军难以名正言顺。就算是太子登基称帝,也未必能收拢军心。眼下,虽说东陵晟暂被罢官免职,但朝中仍是暗藏着他的党羽。”
心中一惊,温敏彤微显慌乱的开口道,“如丞相所言,晧儿岂非是一个空壳皇上。本宫千方百计让他登基称帝,不仅因为他是本宫唯一的儿子,更是为了让他保住温氏一族的世代荣耀。”
闻言,祝文良细细思虑了片刻后,又道,“为今之计,须得尽快想办法提升太子在军中的威望。且暂时得将东陵晟被免职的消息封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正待他如此说着时,一名太监神色仓惶的小跑了进来,朝众人一跪,“皇后娘娘,不好了!”
微一蹙眉看向他,温敏彤轻斥道,“何事让你这般慌张,大呼小叫!”
教她的话语一惊,太监忙收敛了神色压住心慌,开口道,“皇后娘娘,李肃,罗尚云等几位将军正率领了不少下属在清和门外求见,就连帝都的不少百姓也集结在宫门处,为…”
瞥了眼妇人已显青白的脸色,太监支吾着不敢开口。
祝文良心中一急,便道,“为什么?快说。”
眉间一拧,太监直言道,“说是
为摄政王讨公道而来。”
闻言,温敏彤与祝文良二人皆是大惊失色。究竟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
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祝文良稍顿片刻后,便朝温敏彤劝慰道,“稍安勿躁,娘娘此时不宜出面,容臣先去看看。”
待他起身匆匆离去后,温敏彤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烦怒,竟是一把将桌塌上的茶水与糕点全数挥到了地上。
看着一地的狼藉碎片,东陵馥即刻上前几步将小手轻按在了她的肩头,宽慰道,“母后莫要急恼,当心伤了身子。”
将手缓缓捏握成拳,温敏彤咬牙道,“若是抓到了泄密之人,本宫定要将她杖毙!”
轻唤了候在殿门处的宫人进来打扫地面的碎屑,东陵馥看向妇人怒意满盈的眼,已是静凝了双眸。
看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自皇叔被母后囚禁在皇宫地牢中时,她就暗中让秋荷出宫找到了李肃,此人乃是父皇亲封的镇远大将军。
从前,她偶有几次在宫中听到宫人提及过此人,了解到他曾随皇叔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除此之外,她还让秋荷找了一些人想办法在帝都散播摄政王被陷害的谣言。而母后迫于舆.论的压力,暂不会轻举妄动。
果然,一切都如她料想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