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翼翼的,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般的伺候着宁瑾珊,察言观色,稍有不对劲,比如她突然皱眉之类的,旁人的心就吊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宁瑾珊还没爆发出来之前,有人先来找茬了。
此时已经是日落黄昏,夜色正一点点的拉下,宁瑾珊坐在房里发着呆。便见午后已经及时赶回来了的梁静匆匆跑进来禀告,王爷来了,在东苑的正堂等着呢。
听闻王爷来了。宁瑾珊自是高兴地很。以为晚上终于可以与他一起用完膳,或者是他特意前来交给她大权。
不料欣喜的抬眸却看到梁静愁容满面,竟是一点都不高兴,她这才发觉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此次前来东苑来找茬的并不只有蔺慕凡一个人,而是男男女女一大票的人,几乎汇聚了整个清王府最重要的人。
为首的自是王府第一人清王爷蔺慕凡,其次是权倾王府的淑妃司徒芸,再次则是*冠王府的*姬楚亦雪,以及一个基等级仅次于淑妃的庶妃沐芊柔。
宁瑾珊带着梁静与另外几名婢女去了正堂。一看到他们这阵势就心知肚明,蔺慕凡恐怕是兴师问罪来了,这是要跟她秋后算账吧?
果然,她人才刚进去,蔺慕凡便发话了,“宁瑾珊,本王在你父亲面前答应把王府大权交给你。却不曾答应不追究这两月来发生的事,你可还记得?”
她本来是不记得的,因为她满脑子都只有真正翻身为主的欣喜与兴奋,而完全忘记了,蔺慕凡之前在将军府是对她不答反问。
不答,便是拒绝了,反问的么,她已经答应了。
放眼整个正堂。除了婢女和宁瑾珊之外,都是坐着的,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可不是一个个都等着看她的好戏么?
“王爷……”宁瑾珊有点怕了,她这人要是死了,那有了大权又能如何,还能到阴曹地府去逞威风不成?
蔺慕凡斜倚着座椅,一副慵懒缱绻的样子,但双目锐利的如同刀子,看的在场的人都不禁心里一阵发凉。
“你可知在本王离府的这两个月间,你犯下了多少罪状?”蔺慕凡话锋蓦地一转,慵懒的语气立时变得冰冷,“任一条都足以让本王灭了你!”
宁瑾珊原本站着已经是尤为显眼了,如今双腿一软,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王爷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
这主子都下跪求饶了,梁静自然也得跟着跪下,而且还得磕头,她把地面磕的咚咚作响,“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一时间,正堂里只剩下主仆两人的求饶声,也亏得宁瑾珊暂时还没挑出看得入眼的丫头,如今只带了一个梁静过来。
这要是像以前雨若,曼荷等人都在那样,她一出门就带着四五个丫头,此时求饶之声还不得把整个正堂都给掀了。
楚亦雪看了看蔺慕凡,想要开口为宁瑾珊讨饶,一眼瞥见司徒芸制止的眼神,只得作罢,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蔺慕凡与宁瑾珊就是一物降一物罢。
主仆两哭哭啼啼的求饶了好一会儿,梁静的脑袋都磕出血来了,头晕目眩的几近昏厥,蔺慕凡才终于不耐烦的开口。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他不屑的冷哼,“宁瑾珊,你既向本王求饶,那便是知错了,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自是不会因此要你的命。”
宁瑾珊闻言大喜,喜怒无常,比他那将军爹爹还更杀人不眨眼的蔺慕凡说了不会杀她,那就她一定不会死了。
梁静也跟着暗呼了口气,这宁瑾珊要是死了,她这娘家带过来的婢女还不得被灭口啊,还有自己的丈夫,也得成为殉葬品。
蔺慕凡清冷的目光打在楚亦雪,见她脸上无悲无喜,既没有对宁瑾珊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表现出不满,也没有因为她下跪求饶而幸灾乐祸。
她依旧还是那个淡然到什么都不计较的女子,此时面对着她,他竟然觉着昨日在无尘斋,昨夜在寝室的那一切都恍如在梦里。
他自是不知,楚亦雪今日回到听雨轩之后花了上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在回忆昨天发生的事,她想的很清楚,从此就这样淡然恬静的活着。尤尤宏弟。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慕虚荣,不争风头,平平淡淡才显得真实,也最符合她那淡然的性子。
因而,昨日在无尘斋为赵斌之死而哭泣之时她明明是一心想着要让宁瑾珊得到惩罚,如今却早已摈弃了这年头,不管宁瑾珊的结果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唯一一次动了要求情的念头,也被司徒芸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此后无论上面坐着的,还是下面跪着的人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
蔺慕凡收回目光,声音冰冷的继续说道,“死罪虽可免,但活罪难逃。”
活着,有时候要不死痛苦的多,所有才有个词叫做:生不如死。
宁瑾珊向来喜欢折磨人,却不曾体验过被折磨的感觉,只在当时觉得甚是痛快,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蔺慕凡连连摇头,“不,不要,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你知道本王要如何惩罚你?”蔺慕凡见她几近癫狂,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似乎非常的惧怕,可他却完全不知她想的是什么。
“王爷,我不要受刑,我不要夹棍,不要竹签……”宁瑾珊是想当然就以为楚亦雪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