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吃午餐。”她抓着桌子边,几乎是扬声质问。
京的眼神回过来,那带着异族色彩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悦菱。
“悦菱的记性不至于这么糟糕吧?”他问,还是不咸不淡的口气,“这才一个月,就忘记我曾经对你说过喜欢你了?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吃个饭,这个想法应该算是正常的吧?”
悦菱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这种咸菜不咸,甜菜不甜的口气,也算是喜欢的表现?
京,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又是怎么个喜欢法,拜托让我知道得清楚一点好吧?否则的话,被你这么“没有一点喜欢的样子”的喜欢,压力很大好吧?
菱小姐简直要暴躁了。
她当然不知道,京这个人,本身对于生命、爱恨都没有过多的感觉。他当然知道悦菱对于自己与众不同,不然的话,肯定是不会以和她单独相处作为此次过来的最大目的。
但是,如果要他像瑜颜墨、甚至是水木华堂那样,一言一行让悦菱感觉到开心、难过或者欢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为什么要讨好她?
她根本就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从心到身体全都是。
关于这一点,京比水木华堂还分得清楚。
他想要得到她,直接抢就行了。到现在还这么君子,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这是全世界女人都得不到的殊荣——只因为他想得到她,却没有出手。他给她的这份尊重,除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再没有给过别的人。
菜已经上来了,悦菱却全无胃口。
这才真是,有情饮水饱,无情山珍也无味。
“和我吃饭,能吃出个花儿来么?”悦菱拿着餐具,不满地嘀咕着。
“不能,但能多看你一会儿,我感到高兴而已。”京又在她对面不轻不重地说。
悦菱刚吃到嘴里的菜差点喷京一脸。
拜托,你哪一点高兴了?请让我看到啊?
“那你就高兴着吧!”菱小姐语气不佳地诅咒道。
京听到她这样说,似乎笑了一下,他用小刀剥开牡蛎的壳,还算很绅士地递到了悦菱的碟子里。
“我当然要高兴了。”可能也察觉自己需要伪装一下,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一想到如果你和瑜颜墨离婚了,我还可以得到你,我就会更高兴了。”
悦菱原本都拿起了那块牡蛎,听到他这话又生气地放了下来。
“我和他不会离婚的。”京真是太讨厌了,好歹人家刚刚结婚,怎么能咒人家离婚呢,“再说了,我如果和他离婚,就是个离异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你也会觉得二手货还有拖油瓶很讨厌吧。”为了打消他神奇的念头,悦菱不惜诋毁自己。
“关我什么事。”京好像自言自语了一句。
“啊?”悦菱以为自己没听清他说什么。
“你和他离不离婚的,带着孩子,跟我什么关系。”京解释道,“反正我只要得到你就可以,其他我不关心。”
悦菱……只想重重地把头磕在桌子上。
她怎么忘记了,京碎成渣渣的三观,在当初商讨是否营救落入瑜颜墨之手的百手时,她就已经领教过了。
“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地方。”悦菱嘀咕着。
“你和瑜颜墨又互相喜欢对方什么地方?”京反问道,见悦菱一时怔怔地,似乎被自己问道,“如果非要用物质和世人所能眼见的东西比较,我或者水木华堂,无论外貌、身家、能力,都和瑜颜墨是不相上下的对吧,但是你为什么就是选择他?难道只是因为他爱你最多吗?可是为什么他爱你,你也能解释吗?”
悦菱听到他突然说出水木华堂的名字,心不由突突跳了两下。
这并不是因为她对水木华堂有什么心,而是水木华堂好像对她有不同意思这件事,她也才是刚刚知晓的。可是京却居然把他拿来和瑜颜墨还有京一起并列说出来。
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京所不知道的一样。
更何况,他问的每一个问题,悦菱一个也答不上来。
“我不和你绕了。只是我对你的态度,你也不必再纠结和质疑。”京的语气里没有轻蔑的意思,但这句话似乎也说明,悦菱如果要和他论理或者干什么事,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一旦发现我对你有不同的感觉,我也没有丝毫想过去探寻原因,我想要什么,一向只要去抢来就可以了。”
“那你活得倒也挺简单的。”悦菱这句话带了一些讥讽。
京不置可否。
他自然不能和悦菱解释他的这种逻辑。
他们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在人性的边缘地带成长,也领略过最黑暗的人性。并且,他们都有对于人性和感知天生的免疫力。
京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对面小口吃菜的悦菱。
这些相似之处,他早就观察到了。只是,悦菱还并未发觉而已……再大的苦难,再可怕黑暗的人性,也可以泰然处之,外界再凶险的变化和伤害,也改变不了的本性。
你迟早会发现,你和我是同一类人。绝好的一对。
京把勺子递到嘴里,漫不经心地吃着一只螺肉。
“对了,你大概应该会很快结束你的蜜月之旅,回c市去。”京放下了勺子,去给悦菱剩汤,“我听风评这家的芝士浓虾汤很不错。”
“为什么?”美食没能吸引悦菱的注意力,倒是京最后的话让她觉得不妙。
“子规第一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