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木华堂似乎舒展了一口气,常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悦菱都同意去了,你也不必顾虑芳阿姨了,我妈妈虽然刻薄了一点,但总不至于刁难你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应该和叔叔见一面,”他声音又低了一些,不过悦菱却是听得见的,“有叔叔扶持,对你以后的路也好一些。”
水木华堂眼角挑了一下,似笑非笑:“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常枫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悦菱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常枫在水木华堂面前,是非常正常的样子,而不是她第一次在梅西百货见到的时候,那种妖魅又浮夸的模样和气质。
他和水木华堂说话的时候。头都略微靠向对方,一瞬间有一种镜像双影的幻觉。
突然间,水木华堂和常枫都换了一种语言交谈。虽然声音都很小,且悦菱根本听不懂,但她也听得出,他们不是用的英语,而是一种发音非常奇怪的语言。
她正闭着眼凝神地听着,突然听到门外又传来女人的笑声。
这么清脆爽快的,如午后阳光般自信的笑声,立刻让悦菱联想了一个令她不愉快的女人——常雪。
她以为紧接着或许会听到瑜颜墨的声音。
常雪笑得这么开怀,一定是和瑜颜墨在谈论什么。
想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悦菱只觉得情绪又缩回了曾经的低谷中。
可是过了好久……瑜颜墨的声音也没传来,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笑声不过是一阵风刮过的声音。
耳畔还是水木华堂和常枫交谈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她在装睡,所以他们也当她不存在了。
就在她越来越感到困倦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嘭的一下被推开了。
悦菱本已经要沉入往日那种半梦半醒之中,禁不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了一下。紧接着又是嘭的一下,好像是关门的声音。
悦菱睁开眼,就看到琳达叉着腰,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婊砸!碧池!”琳达忿忿地啐着,“以为就她读过哥大,以为就她长得漂亮,以为就她*!真是个十足的小婊砸!”
悦菱略微吃惊的张嘴,用询问地眼神看着琳达。
琳达也不管这里还有其他人,拖了根凳子坐到悦菱的面前,已经机关枪一样骂开了:“常雪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抢风头!你说她在你老公面前搔首弄姿也就算了,全医院都看得出她个绿茶碧池的企图。但她跑到我们实验室来卖弄*,穿个需要用显微镜才看得到的热裤,就恨不得把她那五花肉一样的大腿放到试验台上给我们展示。她居心何在?”
琳达刚刚骂到这里,门又被嘭的一下推开了。
只见柳清叶黑着脸,站在门口:“琳达,你过来!”
琳达脸色立刻露出委屈地神色,身子扭了一下:“我不过来。”
见助手竟敢公然反抗,柳清叶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悦菱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过来!去给常小姐道歉!”
琳达听到这句话,嘴一憋,居然伤伤心心地哭泣起来:“我不道歉,我就不道歉,我死也不道歉,她活该,她自作自受……”
常枫本来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出戏,听到琳达说常雪自作自受,脸色突然一变。
“发生什么事了?”他立刻站了起来。他是真正的情报人员,能立刻从他人的神色和只言片语里察觉真相。
柳清叶见常枫的表情,正在为难着怎么回答。
琳达不认识常枫,已经抽搭着答道:“那个碧池跑我面前冷言冷语的,我一时没忍住,把手里的试剂泼了她一脸……”
常枫一听,顿时一把抓住琳达的手腕:“那是什么试剂?”
别看他平时总喜欢奚落常雪,但常雪毕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她的安危他做哥哥的自然十分关心。
常枫的腕力不是一般的大,琳达立刻被捏得呼疼:“也不是什么……只是柳院长吩咐研制的新药……”
常枫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自己面前的毕竟只是一介弱女流,不是平日任务中面临的对手,因而松了手,声音也缓下来。
“柳院长,那是什么新药?对人体有什么作用?”他看着柳清叶问。
柳清叶为难地摸了一下脸:“这个……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对皮肤稍稍有点刺激作用。常雪小姐的脸……有点过敏发红,会自然恢复的。”
常枫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他重新坐下来,调笑道:“雪这个人呐,总是要有点教训才会学乖的。”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常枫也没必要那么紧张了,反倒又恢复到平时对常雪冷嘲热讽的态度。
柳清叶听到常枫也不计较,口气稍稍缓和了一点,但依然严厉地对琳达说:“不管怎么样,随手拿着什么就泼人家,既没有道德,也没有安全意识。如果你手里拿着硫酸呢?是不是也这样泼过去?”
琳达小声地唯唯诺诺地:“就是不是硫酸,所以才敢泼嘛……”
柳清叶沉着脸:“你还有理了?过去道个歉,给所有同事认个错,这事就算了,否则的话,你就不要在我的实验室工作了。我这里不需要这么不尊重人也不尊重工作的助手。”
琳达听到柳清叶这句话,立刻惊讶地抬头,一双含着泪水的双眼看着柳清叶。道歉也就算了,还要给所有同事认错。她这么一枚娇艳高挑的女助手,平时都被实验室那群屌丝奉为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