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叔叔深夜到访,难道是有什么玄机?
然而从瑜凯奇黯淡无光的眼神里,他似乎又猜到了什么。
瑜大公子是个比较淡漠冷血的人,似乎天生对人类的情感有免疫力,当然,悦菱是攻破他的“病毒”,不在此列。
然而虽然他看起来不懂感情,其实只是懒得去懂。
换句话说,瑜大公子不笨,一看小叔的神态,就知道他和雅之间出事了。
瑜凯奇进来之后,环视了一下这间房间。
琉科的客房,考虑到客人们的感受,基本都是一样的大小和布局。
瑜凯奇看了看地毯,又看了看侄子:“我今晚在你这儿的地上将就一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他是不可能去找琉科另要一间房间的,那个男人曾经是他的情敌,虽然也曾经是他的朋友。
瑜颜墨大概知晓了叔叔的难处,他略微点了一下头:“好。”
瑜凯奇便翻了一下柜子,果然找到了备用的被单和被子。在地毯上铺好,便坐了上去。他心情不佳,瑜颜墨心情更是崩坏到了极点。
叔侄两人一高一低地坐着,互不说话,让房间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过了好一会儿,瑜凯奇才首先打破冰局。
“你们是按照我的提示到的琉科这里吗?”他问瑜颜墨。
瑜颜墨随即摇了摇头。
他把他们在h国首都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他说原本是不打算惊动琉科的,因为虽然琉科和瑜家交好,但是他确实对对方不太清楚。
因为琉科这种做博彩生意的dà_boss,能少接触一点就少接触一点。有句老话叫将军难免马上死,讲的就是一个人如果老是激流勇进,那再是老马也容易失前蹄。像琉科这样开赌场,每天数亿资金大幅度流动的煞神,他还是希望少碰为妙。
可是没想到,二叔前脚把纸条送来,瑜颜墨和悦菱后脚就被逼来到了琉科的庄园之中。
这自然要拜常音和常枫所赐。常枫也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人,要取他的性命,还牵扯到了瑜颜墨和悦菱,大家没办法,乱跑一气,竟然也到了琉科的庄园。
悦菱是完全不知道,但是瑜颜墨却在还没有见到琉科本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他也大致知道高士德的老板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也知道他住在哪里。结合种种,很容易就猜到了住在这里的,正是雅和二叔要他冒来寻找的老友。
瑜颜墨之所以没有立即揭穿这一切,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显得有些蹊跷了。
然而,他很快发现,琉科在第一眼见到悦菱,几乎是猜到了她是谁。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主人的礼貌,还是其他目的,琉科没有揭穿。
而悦菱至始至终很懵懂,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瑜颜墨也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他至始至终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让他不自觉陷入其中漩涡。
现在想来,和王欣蕊的联姻,似乎也是一个预谋。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那么要死要活,不疯魔不成活地追着他跑,除了他什么人都不嫁,而且明知道悦菱回来以后,还要干那些蠢事,真的是爱情的力量?
他还记得有一次王欣蕊来找他的时候,正巧柳清叶也在。柳清叶盯着王欣蕊的眼睛看了很久,瑜颜墨当时觉得蹊跷,但本身由于对这个女人不关心,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这一句问得冰冷又生硬,柳清叶深知他的脾气,于是打岔笑说,要不是因为知道我侄儿魅力迷人,真要怀疑那个王欣蕊是被人催眠了。
当时柳清叶一句无心的话,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疑窦丛丛。
柳清叶是从那时候就怀疑什么了吗?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但是他是因为什么才没有把这件事挑明了说,或者是因为他也没十足的把握,所以采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
瑜凯奇停了瑜颜墨的分析,沉吟了片刻。
“从你那边的分析来看,是h国一早就想好了和副总统勾结,然后再通过副总统女儿王欣蕊和你的联姻,从而从内部打入我们国家的政治和经济方面吗?”
瑜颜墨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暗沉沉地说:“或许是可以这样分析的……但是,悦菱、她妈妈,以及二叔你,并不在这个阴谋原本的计划之中。所以……”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所以……悦菱的误入,小菱的失踪,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的错吗?
瑜凯奇站了起来,走到侄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自责了,”他平静而沉稳地劝他道,“如果不是因为悦菱回来,或许对方的歼计已经得逞了。颜墨,我有种直觉,你的孩子,还有你的妻子,他们都是福将。事情或许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出现意想不到的扭转。”
瑜颜墨抬起血红的眼。
叔侄两人的目光,在这静夜之中对接。
“放心好了。”二叔的眼中,有种经过岁月洗礼过后的沉淀,那种沉淀能让人安心。
这*,是个无眠的夜。
无论是和衣而眠,一直睁眼看着天花板的瑜颜墨,还是侧躺在地上,看着眼前无穷黑暗的瑜凯奇。
时钟敲过了凌晨两点,上下两人均没有睡衣。
瑜颜墨听到瑜凯奇传来一声长叹。
“叔叔。”他突然叫他道。
地上的瑜凯奇应了一声。
瑜颜墨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