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滚下山崖,燃起来了么?”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水木华堂端着一杯清酒,慵懒地斜靠在背枕上。
“有没有下去检查过?他死了吗?”他喝了一口酒,问电话那边,一面麻木地看着半透明的浴室里,女人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
常姐关掉了花洒,借着涂抹沐浴露的机会偷听着外面水木华堂的声音。
“噢……”他的声音里透着失望,“没事,钱已经打给你了,其余也会按照约定的。嗯,不要道歉,我没说一定要他死。”
挂断电话,他翻着身,趴着,怔怔地看着浴室里一动不动地女人身影。片刻,水声又响了起来。
他的思路也稍微回来了一点。
车祸发生的时候,还不太晚,那条路上还有不少车在陆续行驶着,因而奥迪车被撞下去之后,已经有好几辆车在其后停了下来。
驾驶越野车的杀手立即掉头离开。而路过的车辆里下来的人,打电话的打电话,拍照的拍照,很快,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不过,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是,瑜颜墨居然能在那种千钧一发之际,打开车门跳出来。
当然,那时候车子已经跃出了公路,他也跌下了山崖。他已经被救援队救了上来,送往了医院。
命真大啊,他蛮不爽地把酒杯放下,悦菱宝宝,是你不肯让他的死吗?
“诡计又落空了么?”常姐裹着浴巾,擦拭着头发出来。
见水木华堂不语,她睡到了他的身旁,暗暗低语:“杀人这种事,做多了,是会得到孽报的。就算你命格硬,不会受损,难免会伤及身边重要的人。”
水木华堂眉眼一弯,早已经倾身而下:“我怕什么,也就常姐对我而言最重要了。不过你的命格,应该比我还要硬呢。”
常姐眉头拧成川字:“那你的宝宝呢?”
水木华堂大笑:“两场火都烧不死她,也只有常姐的命格比她更硬了。”
“水木雅呢?”
“她对我来说不重要。”
“是么?”
“你说呢……”
房间的灯光暗了下去,谈话声也越来越低,最后只余两人的喘息。
这世上,哪有什么是真话,又哪有什么是假话。说话的人,当时心意再坚定,想法再纯粹,也敌不过世事变化。
怀抱着婴孩无限亲昵的年轻母亲;
相拥互许生死诺言要为对方守候的甜蜜恋人;
他们在表明爱的心志的时候,哪会想得到,分离、背叛、错过,多舛的人生命运会让誓言分割成碎片。
瑜家顶层的灯光,亮了一整晚。
但是,没有一个主人回来。
悦菱一整晚,都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眺望着远方。高大的院门之外,那条只属于瑜家的道路,一晚上,都没有一辆车辆进入。
她疲惫地裹着厚重的窗帘坐在地上,柔软的天鹅绒令她觉得稍微温暖。
她还是不应该奢望的对不对,心里所期望的,还是不应该说出来,不应该去追求的对不对?如果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想,至少失望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可是一旦说出来,得到的只有没有回应的沉默。
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出事了,还是故意逗她玩,或者就是不想再理她了……不能知道答案的时候,又偏偏寂寞的一个人,胡思乱想到要疯掉。
她觉得饿了,去了厨房,拿了速冻的食物来煮,胡乱吃了两口,吐了个昏天黑地。心慌慌的时候,睡不着觉,孕吐变严重了。
楼外终于有汽车的声音,她急忙又奔到窗边,眼也不眨地看着车队开到了车库那边。下来人了,一个、两个、三个……但是没有瑜颜墨,没有那个总是对她冷眼相看却又时不时给她热烈拥抱的男人。
她拿起手机,电话里冰冷的女声告诉她,她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躺在书房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脸上湿湿的,原来是莫名其妙,睡着睡着就哭了。
拉斐尔医院的手术室内,也是一整夜的灯光未熄。
柳清叶终于可以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原因居然是需要他来给瑜颜墨做手术。擦,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他这是要摔成人渣了吗?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看着裹成了木乃伊的瑜某人,突然又觉得很开心。
哇哈哈,看你整我整我,得到报应了吧,柳医生得意地在手术室里仰天狂笑。一众医生助手抹了抹汗,默默地遁走。
“舅舅,哥哥怎么样了?”
“清叶,颜墨他怎么样了?”
一出手术室,瑜家三口立即围了上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万分的神色。
柳清叶握了握瑜兰欣的手:“好消息,他小丁丁还在。”
额,瑜兰欣石化,她不是在关心这个,舅舅你这个不正经的。
紧接着,他抱了抱他的姐姐瑜柳珍莲,悄声在她耳边:“坏消息,他死不了。”
瑜柳珍莲也一脸黑线。这个死弟弟,就算知道她心里在期望什么,能不能不要这样明目张胆的揭穿她?
最后,他看了看一脸呆相的瑜狄夜,突然举起双手。
“也!”
两个人居然相互击掌欢呼。
“瑜颜墨又倒下了!”
在场所有人栽倒。
瑜狄夜,把柳家所有不靠谱的基因全部遗传,但却没有遗传到一点他舅舅所具有的聪敏和天赋。
“喂,”没良心的庆祝结束后,柳清叶环着瑜狄夜的脖子,把他拉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