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染气急败坏,本要发作,却急中生智往后连续退了几步,摔在地上。
裴南铭虽然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却自有一番判断,重点是外面的人都闷头工作,一抬头就看见秦芷染一身咖啡倒在地上,而阮希正好是推门时一个推出的姿势,别人会怎么认为,可想而知。
其实,秦芷染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让人更讨厌更鄙视阮希。
最初她并不知道裴南铭带了阮希来,还是上洗手间的时候恰好碰上两个职员窃窃私语,说什么裴南铭要安排阮希做贴身秘书。
那些职员空穴来风,而秦芷染本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只是裴南铭把人堂而皇之地带到公司来,她当然不能忍受,于是,立刻听风就是雨,跑来裴南铭办公室闹腾了。
阮希放下茶盘去扶秦芷染,秦芷染打开她的手,冷笑,“少假好心!”然后自己站起来,“你给我的耻辱,我迟早会讨回来!”
秦芷染直接离开公司,上车后却给阮希发了条短信。
阮希感觉到震动提示却没翻看,而是看向裴南铭,“如果,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那么你达到了,我可以回去了么?”
裴南铭淡淡地回视阮希,让人看不出他真实想法,这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闹剧,他从头看到尾,却不予置评,完全是作壁上观的姿态。
这让阮希觉得忐忑不安。
“回去?你以为我带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上演这出的么?”
裴南铭坐回去,右腿轻轻搭上左腿好整以暇地看着阮希,“你天生不是耍心眼儿的料子,说什么报补习班做合格妈妈,都是托词吧。”
阮希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事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勉强冷静地回答,“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裴南铭轻笑,“既然你这么想出来,那么,我给你这个自由,从今天开始,你就来裴氏上班,至于职位……”
他斜眼看了看她手里的咖啡杯。
阮希以为他就让她端茶送水而已,可他的安排让她大为意外,“就当这层楼的保洁员吧。”
这个职位差点让阮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好有技术含量,在心底赞叹一番,阮希欣然接受。
“好。”
裴南铭挑了挑眉骨很意外,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还真不可思议。
下班的时候,唐温逸端着眼镜看阮希哈着腰拖地板,差点下巴脱臼,没敢上去跟阮希打招呼,直接转身跑回裴南铭办公室找裴南铭问究竟。
“你怎么想的,居然舍得让她做那种活儿?”
唐温逸靠在办公桌边沿,看着裴南铭的背影,问。
裴南铭却没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指向落地窗外那片灯火璀璨的城市。
“你看,这是多好的景色。”
唐温逸看了看,“天天看,你都不腻?”
裴南铭突然回头对他一笑,“腻?它从来没属于过我,我怎么会腻?”
唐温逸郁闷了,喃喃,“这座城市有多少行业都暗暗渗透了你的势力,你还说它没属于过你,难不成非得被你握在手里,才是你的?”
裴南铭挑唇,微微露出一抹弯弯的弧,却不说什么。
握在手里么?把这些东西握在手里并不是他的理想,那只是他不能不履行的一种责任,除了做这样的事,实现那样的目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什么而奋斗。
最初的梦想,最平凡的愿望,早就在他决定报复的时候被他无保留的遗忘了。
阮家,秦家,这五霸中强势的两个家族,迟早要倒下!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而现在,有些事情却似乎在失控。他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门开着一条缝,能听到吸尘器的轻响。
如果,人也能比作一道风景,那么,门外这道风景虽然始终在自己面前,却还是有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明明最近很老实,可就是这种老实,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她不是那种轻易屈服的人,当初的强占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伤害到老爷子和他爸爸,她是不会忍耐那么久吧?如今,事情都已经暴露,那么,她还有什么顾及?
想到这儿,他心里忽然出现一阵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慌,并不强烈却格外清晰。
唐温逸见他一直轻蹙眉头看着门外,不由别有深意地往前蹭了蹭,“很在意是不是?既然这么在意,就别装作满不在乎,让人看着憋屈。”
裴南铭瞪他一眼却没说话。
这是第二次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了吧?我真的表现得很在乎么?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在乎她,现在对她好些,不过是因为他肚子里怀了我的种,不然,我才不会这么在意。
这样想着,心里顿时舒坦了些,“今天晚上我请客。”
唐温逸眼睛突然亮起来,“你请客?”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明明刚才还在那儿不爽呢,这会儿居然有心思请客了。
“当然。”
“去哪?夜色,贵族还是君豪?”抛开工作关系,两个人就是朋友,所以,唐温逸对裴南铭的邀请来者不拒。
“都不是。”
拿起外套,裴南铭走在前头,“跟我来就好。”
怎么也想不到裴南铭所谓的请客宴居然是在他新近买下的一座八十平房子里,而且,主厨还是新上任的保洁员。
阮希也有点儿傻眼,对着厨房里的蔬菜许久,总算明白裴南铭为什么坚持要她跟着来,和着就是想让她做免费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