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汪蔻心里急的,是如何要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当然了,最首要的,是要找连嬷嬷这个不长眼的奴婢算帐。而且,汪蔻更急的是,是要快些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再乱发一通脾气!
汪蔻看了商雪玉一眼,隐隐觉得,今天的事情,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但现在,实在不是谁的追究责任的时候,所以,汪蔻强行忍着,不想和商雪玉一般见识!
商雪玉看到汪蔻阴戾的表情,忽然抿唇一笑,说道:“二姨娘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可真心的要管好自己的奴婢了,若是哪一位嬷嬷、丫头的心情不好,再打烂几样和青瓷釉里红之类的瓷器,怕二姨娘可真赔得倾家荡产了!”
一侧的商紫如听了,则笑道:“五姐姐这是哪里话嘛,打烂的东西,自然是要赔钱的啊。再说了,二姨娘不比你我姐妹,穷得连几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商雪玉听了,又是一笑,说道:“那可不见得啊……二姨娘只不过是一介姨娘,一个月的月俸,也不过是那十两八两银子的,她又哪里来的家财万贯呢?所以,怕眼前的这些帐,二姨娘都一筹莫展了吧?”
商雪玉这是在提醒汪蔻,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姨娘,若是钱财过多的话,那岂非来路不正?
汪蔻看着商雪玉,有些危险地眯起眼来——商雪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商紫如一听,又笑了起来:“五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这全天下的人,都和你我姐妹一般呢?要知道,二姨娘曾经掌管一府,十年有余,存些体己,还是应该的吧?”
商雪玉听了,又是抿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若不是七妹提醒的话,这层我倒真的忘记了……二姨娘曾经是掌管一府的主人呢,呵呵,身份非同寻常呢……”
汪蔻实在不想听这二人再说下去了,她握紧了手里的小册子,转身就走!
商雪玉站在那里,望着汪蔻怒气冲冲的背影,唇角,慢慢地弯了起来——汪蔻,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这只是开始而已呢!
商紫如望着汪蔻的背影,沉思着说道:“五姐姐,你说说,这二姨娘拿不拿得出这些银子呢?”
商雪玉冷笑一声:“她若是想拿,自然能拿得出。可她若不想给的话,也可以哭穷,说一两银子都没有!”
商紫如疑惑地说道:“可是,五姐姐,这爹爹都说了,要二姨娘把银子补出来的啊,你说说,她敢不补么?”
商雪玉迈起脚步就朝外走,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她敢不敢不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她就算不想补,我们也得帮她把这银子给补齐了!”
商紫如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些俏皮地笑道:“五姐姐,你猜猜呗,这二姨娘回到屋里之后,还会不会乱打烂东西,然后再找奴婢们顶罪呢?”
商雪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想肯定不会了……”
商紫如愕然道:“五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商雪玉点了一下商紫如的额头,嗔怪道:“傻丫头啊,你想一下,上一次,二姨娘这一生气,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打烂得差不多了。这不还被补上呢,就又出了青瓷釉里红的事情,你觉得二姨娘的架子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可以给她打的呢!”
商紫如一听,也笑了起来,她摸摸被商雪玉点过的地方,说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层呢?”
商紫如没有想到的事情,可真的太多了,只不过,她不自觉而已!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出了正厅的门口。
厅外,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门口的桂树枝浓叶绿,还未见点点花蕾,只不过,它沐浴在夕阳下的倒影,倒让商雪玉觉得,魁梧而且沧桑,就象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智者,沉默着看着尘世纷争,人心险诈!
商紫如可是个好奇宝宝,她一个问题没问完,一向是不会死心的。看到商雪玉已经先走了两步,她急忙跟上,朝商雪玉说道:“对了,五姐姐,你说说,那个连嬷嬷被打烂的,真的是那个所谓的青瓷釉里红么?”
那么珍贵的瓷器,真的说碎就碎了么?商紫如还有些不太相信呢。更重要的是,商紫如知道,商雪玉可不是个莽撞的人,今日之事,虽然说都是连嬷嬷的错,但是,毕竟还有一个新进的丫头红雨的事儿,若真的认真追究下来的话,商雪玉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这一万两银子的事儿,说得轻了,就是不关商雪玉的事。可是,若是严格说来的话,这一追究红雨,岂不是就要商雪玉赔银子么?
所以,商紫如觉得,若说这个局是商雪玉设下的话,那么,商雪玉一定不会蠢到要拿一个青瓷釉里红去赌的,这横竖的,可是个珍宝的呀,一万两银子,若是给了商紫如,怕是一生都用不完了吧?
商雪玉停下脚步,看了商紫如一眼。然后,她的脸上,慢慢地晕出一抹淡色的笑意。象极了朝霞里宛然盛开的淡色蔷薇。然后,商雪玉微微启唇,说道:“那么,七妹妹,你不如猜一猜,那个东西,究竟是不是青瓷釉里红呢!”
一个反问句,让商紫如愣了起来。
看来,今天商雪玉是不准备给自己答案了。只不过,商紫如虽然是个好奇宝宝,但也不是凡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她听了商雪玉的话,不由摇摇头,说道:“谁管她真假呢?反正,接下去,我们只要看着二姨娘把银子赔出来也就是了!”
是啊,这银子二姨娘赔也不是,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