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绯衣似乎无话可说的样子,柳惊尘可来了个得理不饶人了。[t]他不由地瞪大眼睛,朝绯衣嚷嚷道:“哼,没话说了吧……当初我去商府帮你家小姐看病的时候,是怎么提醒你来着——叫她不要剧烈的运动,叫她不要再到处去,更不可撞到头部……可现在呢,你看看,你看看吧,都成了什么样子,好了,现在知道找我来医了,我哪里还能医得好嘛!”
绯衣被柳惊尘抢白了一顿,却讷讷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过了半晌,她才迟钝地说道:“可是,你是神医啊……柳惊尘,难道说,神医不就是起死回生的吗?怎么小小的一个血坏,就真的难为到你了呢……”
柳惊尘冷冷地白了绯衣一眼,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神医啊……神医又不是阎罗王,哪里说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的?”
绯衣听了柳惊尘刻薄无比的话,罕见地没有生气,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姐的命可真苦啊……”
柳惊尘冷冷地看了绯衣一眼,对她难得的伤春悲秋并没有报以一分的同情心,只是嘲讽地说道:“我看我的命更苦……”
绯衣白了柳惊尘一眼,说道:“和你说正事呢,你这是说什么呢?”
柳惊尘扁了扁嘴,一脸的委屈无比的样子,说道:“难道我和你说的,不是正事么?”
绯衣沉下脸来,耍赖般地说道:“我不管啊,反正,我家小姐的人就在这里,你若是医她不好的话,她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柳惊尘淡淡地一哂,耸了耸肩膀,说道:“她就是在这里住一辈子,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绯衣听了,怒道:“你敢再说一次……”
柳惊尘坦白地说道:“绯衣,看在大家这么熟的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家小姐脑海里的血块实在太大了,不但压迫了眼球的神经,更压迫了其他的神经,相信用不了多久的话,她就会耳目失陪,既听不到,也没有办法恢复正常了!”
绯衣一听,一把揪住柳惊尘的衣角,怒道:“我不管,要是你医不了我家小姐的话,我就把你这药庐给砸了,然后,再把你扔到天山顶上,冻你个半死!”
柳惊尘半生没家,视这个药庐为家。柳惊尘因为少年时身体不好,所以,什么都不怕的,就怕冷。现在,绯衣这一威胁一个准儿的,可把柳惊尘怕的东西,全部都给说齐了!
柳惊尘十分无语地望着绯衣,摇摇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无奈地说道:“我说绯衣啊,这商府的五小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啊……你这才过去几天啊,就整天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了,若是再过上一段时间,你岂不是连你以前的主子都不认得了么?”
听了柳惊尘的话,绯衣揪着他的衣角,慢慢地松开了。
是啊,商雪玉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啊,自己的心里,似乎就全部都剩下了她,以及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呢?不得不说,这一点儿,绯衣还真的不能回答自己!
看到绯衣发呆,柳惊尘趁机挣脱了她的钳制,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绯衣揪得发皱的衣领——这个绯衣,倒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现在这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是跟谁学的啊?
这种无奖竞答的题目,自然是有答案的——绯衣自然是跟她以前的主子夜慕枫那小子学的啦……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人随从啊,柳惊尘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准备趁着绯衣发愣的时候果断走人!
然而,身后寂然无声!
柳惊尘有些好奇地转过头来,只看到绯衣以手指额,低头苦思,看她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一般……
柳惊尘知道,这个绯衣啊,自然是在纠结刚刚柳惊尘所说的话的啊!有一句话,叫做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呵呵,这话说得,就是傻丫头绯衣!
绯衣自然是了解柳惊尘的,所以,一威胁起他来,不但是一套一套的,更是他怕什么,就拿什么来说事。但是,这了解可是相互相成的啊,柳惊尘又哪里不了解绯衣了?他当然知道,这些一直跟在夜慕枫身边的女子们,从小到大的,一直都以夜慕枫马首是瞻,而今的绯衣,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吧?她自从跟了商雪玉之后,已经逐渐地和之前的生活隔离,变成了一个只会以商雪玉为中心的转轴,所有的心心念念,都是为了商雪玉好!
所以,柳惊尘才会拿这话堵她!
看到绯衣还站在那里发呆,柳惊尘微微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和这个纠结的丫头浪费时间了!他转过头去,准备调头就走!
然而,才一转身,柳惊尘忽然就滞在那里!
因为,他发现商雪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她正摸索着站在离两人十多步远的地方,眼下,朝着两人人的方向,流露出探询的神色!
此时的药庐里,长着满是长叶短叶的草药,那里,青的草,绿的叶,跨越了春秋阴隔,淡化了夏冬的间距,将这原本属于四季的美丽,浓缩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于是,风化境,枝条流动,满目的,都是属于天地四季的颜色!
两边的垂柳的叶片已经落尽了,那些柔长的枝条,成排的垂立。那些天地缔造的各色风采,在这个秋日的午后,散发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远风吹来,将那些美丽吹散,却又吹成了一副动态的流动画。就仿佛是水墨画卷里隐隐流动着的风景!
那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