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在李玄脑中一一掠过,苦苦思索了许久,他脑中嗡的一声,豁然开朗,身子猛然一颤道:“我知道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老城主会心一笑道:“是的,都是假的。我将玉若许配给名剑山庄的那个纨绔少庄主,只不过想借助名剑山庄的力量护卫铸剑城罢了。待到铸剑城危机一过,我便立即反悔!”
李玄想了想,颇有些忧虑地道:“这出尔反尔之事,恐怕于铸剑城大好名声有害罢。”
老城主道:“出尔反尔之事自是不宜去做,不过为了玉若,找一些好的借口去出尔反尔,便又另当别论了。”顿了顿,神秘一笑道:“名剑山庄的那小子时常出入烟花之地,我只须将这些与他爹说了,他爹碍于面子,不想伤两家之间的和气,定然会自行提出要解除婚约了。”
“老狐狸!”面前这老人不愧是一城之主,修行、心机皆是一流,在他面前,李玄不由地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是以你才将玉若妹子许配给那一无是处的大公子,而不是那修行天赋极高且品行不坏的二公子?”
老城主抚须一笑道:“我虽然是个老糊涂,却也不会拿玉若的终身幸福开玩笑。”说话间神态洒然自若,气度不凡。
李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闭口不言,却见他抬头望了望远方,笑道:“走罢,带你去看看我们铸剑的地方。”
渐渐地,夜色悄然褪去,东方开始划过第一束光,万剑峰如同远古而来的巨人,缄默着立在山岭之上。三人沿着山腰间的栈道缓步前行,一路上阵阵热力扑面而来,将早间清冷的气息驱散得丝毫全无。
过了不多时,忽听到一声巨响,整片山岭剧震不已,老城主眼中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炽热神色,抬起头来道:“到了!”只见万剑峰陡峭的山路尽头处,一个巨大的洞口中透出丝丝灼红的光,一队队甲胄鲜明忽地兵士来回走动,面色难得一刻的凝重。
三人赶紧加快脚步向上行去,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兵士的注意,一队兵士迎了上来,见是老城主一行,纷纷俯身行礼:“参见老城主,星河长老!”
老城主微一摆手,急道:“大长老呢?”不待兵士回答便抢先向里面走了进去。
山洞里面的热力更是澎湃,让人有如置身火炉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岁月变迁,山洞过道两边的石壁上积聚了厚厚一层红色的石灰,夜明珠的光芒经墙壁反射,更是灼灼生辉,将洞中映照得瑰丽奇幻,光怪陆离。
“咦!”一声惊呼自李玄口中发出,他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石壁下方,却见透过地上的罅隙看去,火红的岩浆在下方咕噜咕噜泛着气泡,热气翻滚而上。
老城主道:“这便是大地火脉,凡人只要碰到一滴,顷刻间化作灰烬。”
又行了多时,前方却再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璧往石壁上一印,咔咔两声,石壁移了开来。
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几十丈见方的空地上立了一个巨大的三足鼎炉,紫青色的火苗窜跳不止,鼎炉旁围坐了一大群黑袍老人,兀自闭眼默念法诀,神色郑重不已。
只有一个白袍老人见老城主来到,忙迎了上来:“参见城主。”
老城主摆手道:“大长老免礼,不知剑炼得怎么样了?”
闻言,白袍老人面上现出一丝笑容,朗声道:“便在方才,神剑又发出了第二波吼声,想必老城主也听到了罢。”见老城主点了点头,又接着道:“月圆之夜,只要月圆之夜一到,神剑吸取月光精华,必然炼成。”
李玄奇怪地打量着洞中的一切,只见八条孩童手臂粗细的铁链自石壁上伸出牢牢锁住剑炉,剑炉上方悬挂着无数的铁剑,凌乱之中又别有一番章法,李玄不由道:“那是?”
一旁的星河微一沉吟,道:“小囚龙阵,乃是自镇河城的囚龙大阵中所悟,为聚集天地灵气、月光精华而作。”说着指了指洞顶的一块巨大的石壁,“待到月圆之夜一到,那块‘聚灵石’会自动移开,将所有的天地灵气纳入这洞中......”眼中一片炽热无比的神色。不难看出,铸剑城之人对这柄剑赋予了多大的期望。
正在这时,老城主转头瞥了他一眼,旋即郑重其事地对大长老道:“不知大长老是否还记得六十多年前的那一柄赤霄剑?”
“当然记得!”大长老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忽觉有些失态,忙压下声音来,“有它的消息了?”
李玄从背上解下剑来,递到大长老面前,大长老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似要将他射穿开来。只见他细细摩挲着剑身,过不多时,早已老泪纵横:“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赤霄剑一眼,真是祖宗保佑啊。天知道,家父临终之时是怎样的对这柄剑念念不忘,原本我铸剑城可依靠这柄剑扬威天下的,却被那老不死的灵霄老道抢走了。”一时间眼中又充满了恨意。
但令李玄不解的是,这柄剑虽然威力巨大,却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当下行了一礼道:“恕晚辈资质鲁钝,这柄剑虽然神奇,在晚辈手中却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不知这是何故?”
大长老起先见他骨骼精奇,天赋奇高,乃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此刻却听他说自己天资愚钝,心中便知他对这赤霄剑存有疑虑,当下忍不住哼了一声,探手往他臂上一摸,意在揭露他的居心,好叫他难堪。哪知这一摸,老人登时眉间一皱,身躯不自觉抖动起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