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看见秦泰的时候,既没有小灵子想象的垂头丧气,也没有“马三刀”预料的自暴自弃,更没有展小小所担心的自我折磨。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心里的大石。
当大家听说秦泰改任为南京刑部管事,主管福建一省案件复核的时候。“马三刀”松了一口气,小灵子却皱起了眉头,展小小更是神情紧张。
展小小首先说:“大人,您不知道福建是什么地方吗?是倭寇最猖獗的地方。听说那里已经好多年没有上交税收了。那里的治安成为了全国最差的地方。几乎天天死人,不是被倭寇杀了,就是被官军抢了,要不就是相互为一点点的食物拼命。我在四川就听说,福建已经没有吃的了,开始啃树皮、吃死人了?对吗?”
小灵子也有所耳闻,就连刚才松了一口气的“马三刀”也紧张起来。只有一边的“老酒鬼”师爷依然老神在在的喝着酒,不把这当回事。
秦泰说:“这一切都是真的。福建已经失去了官府的控制权。百姓们不但吃死人,而且开始吃活人。一些地方官员不敢再留在福建,只好弃官离开福建。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展小小连忙说:“您也别去了。大不了不当官了。我们和您一起离开南京城。要是谁敢阻拦您的话,有我们保护您。我们不去福建,不去那个送死的地方。不当这个该死的官了。”
秦泰一边摇头,一边拿出他那串长长地腰牌说:“现在我不光光是一个南京刑部管事,而且兼任着福建布政副使、按察副使、福建粮道、福建兵备、福州知府、泉州知府等等三十二个职务的官员。我要是一走的话,不光我一家人,就是你们的家人也会一起被杀头的。”
大家第一次看见这么长的一串腰牌,就连一边的“老酒鬼”师爷也第一次知道秦泰一下子兼任了这么多的官员。展小小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马三刀”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我们一定要去福建了?”
秦泰说:“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要是大家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的话,我不会勉强大家的。我在这里准备了一些银两,送给大家做盘缠。”
小灵子首先说:“大人,您是我的大人也是我的少爷。小灵子死也不离开您。您去刀山的话,小灵子给您当鞋子。您去火海的话,小灵子就是您的小舟。小灵子和您生死相随。”
展小小也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一辈子都甭想离开我。”
“老酒鬼”师爷也说:“人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换东家了。反正无儿无女,就我一个人。坟堆里埋也好,人肚子里睡也好,都是一个样。我就等着大人给我养老送终了。”
“马三刀”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大人,您是我遇到的最好一个大人。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小的也不愿意离开您。反正家里的孩子已经大了,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就和您一起去福建就好了,水里火里同生共死。”
秦泰对大家的话很感动,他说:“大家不用这么悲观。我已经安排了一些,我们此去虽然有危险,但是也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我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粮食和物资,带上足够的银子和士兵一起上路。大家只要一条心,把福建的百姓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我相信福建的百姓也不会比倭寇更可怕。”
大家都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秦泰一一记录下来,希望对以后有帮助。
当秦泰来到军营的时候,被眼前的大车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大车?简直就是巨型拖车。这种全结构都是精铁打造的大车,不但有车囫囵,而且超长超大。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酒鬼”师爷也没有见过。
谭纶对秦泰说:“你们人数少,时间紧。所以我不好派一般的马车也运送,我就想到了这批铁车。这些车子不是一般的运送车辆,而是大炮的底座。我们前线的大炮每一门都有数千斤重,不但固定而且不容易搬运。南京工部接到这笔订单,说要提前线赶造一批铁车,用来拖运大炮。必须要结实,而且要方便,所以制造出这批铁车。它不但载重大,而且灵活,只要一匹或者两匹马在前面拉,就能拉动数千斤的东西。我已经试过了,每辆铁车可以拉动近万斤的东西跑。这批铁车刚好要运到福建去,正好利用它们运送你的粮食。到了福建之后,你将五百辆铁车作为第一批的物资移交给俞大猷将军,剩下的铁车继续运送粮食。我会每一个月赶制出一些新的铁车,一点一点筹集前线的铁车的。要记住,这是我浙江军方借你的铁车,你不能遗失或者损坏。”
秦泰表面上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特别高兴。这批铁车在手的话,运送起来更方便,更加节省人力物力。一辆铁车上可以装这么多东西,真的令人想不到。看来大明的能工巧匠真的不少,本事也相当了得。
准备好了一切,秦泰选定日子准备出发了。临走的前一夜,秦泰说要和谭纶喝一次送别酒。在酒宴上,秦泰五人组发挥了他们的强项,不但灌醉了所有的“外人”,而且秦泰半强迫半哄骗的逼谭纶按下了一个手印。虽然他们拿着秦泰亲自写的条子去了军营仓库,硬是拿走了三万套士兵的装备,还有一大批的武器。
等谭纶醒来之后,看见自己红彤彤的右手大拇指,马上意识到闯祸了。出去一看,秦泰他里的一大批物资也没有了。谭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