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舞姿撩人,嗓音清润,都不由心旌摇动,一边欣赏杜娟的舞姿,一边听她唱歌:
满天星子还没落,月亮挂在屋檐角,
阳雀催得紧,公鸡催得急,
把娃嘴里的奶头抽出来,轻手轻脚下床来,
搂手搂脚下了田,月亮照我影成双,
不闻人讲话,只听田水响,
东方太阳未露脸,秧子栽满半丘田。
红花开时离枝去,爹娘养我枉操心,
一尺五寸养育起,受了几多冷和饥。
娘喂奶水三年整,头发操白许多根,
青布裙来白围腰,背过许多山和坳。
……
歌声哀婉动人,汤恬、栾睿、霍雨晴听着这歌,油然想起自已年迈的父母来,目中都有了泪光。
老板娘不禁失声恸哭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在围腰上,打湿了一小片。
老大、老二兄弟俩见母亲啼哭,也不由中心酸悲,都流下泪来。男老板和两个儿媳妇也感心中凄怆。
张湛咏、张匀及正一道男女弟子目不转睛看着杜娟唱歌跳舞,如醉如痴,只有女弟子孟芷菲发现班蓉在偷偷抹泪。
杜娟歌舞毕,眼眶已然湿润了,走到神案前合什行礼,然后端了那盆洗脸水放在地上,手捉拂尘朝盆中清水挥了几下。
杜娟转首望着老板娘一家子,柔声说道:“请你们一家人过来洗一把和气脸,盼你们一家人从此和和睦睦过日子,少些口舌争端!”
老板娘坐在条凳上兀自饮泣,大儿子良心不安地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扶她起身去洗“和气脸”。
老板娘泪眼迷离看了一眼老大,又呜咽起来。大儿子垂泪道:“娘,儿子今后再不惹你和爹生气了……”
男老板听了大儿子的话,甚是欣慰。一家人围在老板娘身边,低声劝说了好一会,老板娘才用围腰揩了鼻涕眼泪,红着眼睛让两个儿媳妇搀扶起来。
一家人蹲在洗脸盆边,男老板先伸手到盆中捧水洗了一把脸,接着老板娘捧水洗了脸,兄弟俩眼睛余光望了对方一下,大儿子便洗了脸。
大儿媳妇有些迟疑,她虽是嫂子,但年纪最小,下个月才满十七岁,而小叔子和弟妹比自已年纪要长一、二岁,小儿子便说:“嫂子,该你洗了。”
大儿媳妇听了小叔子的话,才伸手到盆中掬水洗了脸,最后小儿子和媳妇也洗了脸。
杜娟见一家人有礼有节、和和气气洗了脸,甚是高兴,笑吟吟叫兄弟二人到大门口用锄子铲一些土进来。
兄弟二人虽不解其意,但对这位漂亮的大巫师衷心敬佩,大儿子便拿起铁锄铲了少许土,小儿子用撮箕装了土,二人走到大巫师杜娟身边,听她吩咐。
杜娟将神案上的那碗猪肝倒入泥土中,温颜对兄弟二人说道:“这是你们母亲刚才剁碎的猪肝,现在你们兄弟二人就用这盆子中的洗脸水和着泥搅拌均匀了,然后将这稀泥拿去敷在灶肚边上。”
大儿子便端起盆子倒了少量的洗脸水在泥土中,兄弟二人挽起袖管蹲在地上和着稀泥。
少时,拌有猪肝的稀泥和好了,杜娟莞尔一笑,叮咛道:“你们兄弟二人在灶肚上糊稀泥时,心中一定要对家庭的主神灶君祈祷几句话,知道么!”
兄弟二人红着脸一人捧了一把稀泥走到灶前,郑重其事将稀泥分别糊在了灶肚两边上。
哥哥在兄弟糊泥时,瞥了一眼兄弟脸上的伤痕,暗自愧疚,心说:“灶君在上,我唐有福对灶君诚心诚意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对兄弟动手,若违此誓,教我那只手打了兄弟便断了我那只手,请灶君明鉴!”
弟弟在糊泥时,心说:“灶君在上,我唐有禄对灶君诚心诚意发誓:今后要更加孝敬双亲,绝不再与哥哥和嫂子争闲气发生口角了!”
兄弟二人糊完了泥,杜娟才从盆中捞起自已的玉镯,叫兄弟二人在盆中用洗脸水洗干净了泥手。
法事做完之后,正一道诸人见老板娘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情形,都不由舒了一口气。
男老板和老板娘对杜娟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老板娘叫男老板到柜中取出五两银子来作为谢礼,杜娟看了张湛咏一眼,微笑说:“不用这么多的,老板娘不如就免了我们的食宿费用就行了。”
老板娘忙说:“这怎么像话呢!这五两银子我们还不好意思拿出手呢……但实在生意不怎么好,还望大巫师笑纳才是……”
张匀本想对杜娟说:“各是各的,怎么能以免收食宿费代替大巫师应得的谢礼呢?”但这话可不便说出口,以免让老板娘一家对正一道诸人和杜娟的关系起疑心。
杜娟也想在路上添两身新衣裳,于是半推半就,最后收下了三两银子。
老板娘过意不去,便吩咐妯娌二人用干净的包袱将蒸笼中剩余的馒头包上,给客人们作为干粮带在路上吃。杜娟见盛情难却,只得接受了。
老板娘一家人站在大门前,目送大巫师及正一道诸人在官道上走远后,才回屋忙活。
张湛咏和张匀心情都有些复杂,一时都不说话。
路祥玩笑道:“大巫师,这馒头不用再让你先尝一口了吧?”
杜娟嫣然一笑,调皮地说道:“你看着办吧。”
路祥道:“早听说湘西苗家女子能歌善舞,今天有幸欣赏了大巫师的歌舞,果然名不虚传!”
苏飞嘻笑道:“大巫师,我们还想欣赏你唱歌跳舞哩!你路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