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我两忘之中,鬼哥始终沉浸在九门参元诀之中。可九日光阴飞速流逝,正当他想通了修为与修罗法相同时精进的方法之时,神游之廊轰然一震,再一次将他弹了出来。
鬼哥落地后踉跄数步,几乎摔倒,但这一次却硬生生止住了身形,眩晕之感也迅速便消失了。
“只差一步……”鬼哥双拳紧握,目露不甘之色。不过愤闷之余,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元魂却比先前要强大了不少,所以才这么快从眩晕中恢复过来。
细察体魂,他登时发现元庭之中一片光辉,两尊与他一般面目的法相端立,就连修罗法相的第五重境界,也都保留了下来。
鬼哥眼中一亮,暗忖道:虽然功法又忘了个干净,但本已有成的进境却没有消失,看来这神游之廊还暗藏玄机。
可这么一来,只要稳扎稳打,一步步修炼,原本无望练成的功法,却出现了几分可能。
想到此处,鬼哥心下不由得怦怦直跳。若是能将这本卷奇功全部练成,必将令他将来的修行之路平坦许多。
是以他稍稳了稳心神,服下几颗丹药,便再一次进入了神游之廊。
常言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山中一世,沧海桑田。
一转眼,大明宗与天南八派的大战已过去了整五十个年头。
日出城仍然屹立西荒辽原之上,在几多争战之后,非旦没有半点衰败,反而比往日更加兴盛。
一袭灰袍的桑髯公在竞天楼顶层凭窗负手观下,灯火通明的日出城有若繁星,已与天幕连成一片。反而当空斜挂的一弯冷月,显得孤单寂寥。
“桑兄,在下时日无然无多,你何以仍是犹豫不决。”
在桑髯公身后正对的小案之旁,已然须发皆白的康乾正倚案而坐,不过他的脸上惨白中透着一股灰暗,透出了浓浓的死气。
桑髯公长叹中转过身来,缓缓道:“康贤弟,若是别的事,老朽绝不皱一下眉头。但你想见那位前辈,实在是强人所难。他老人家向来不见生人,我也不敢造次。”
康乾哼了一声道:“桑兄,你如今也是元婴圆满修士,难不成修为越高胆子就越小,当真对元神老怪畏惧到这等程度么?”
桑髯公听他冷嘲热讽,也不发怒,淡淡道:“老弟这话说的不错,知道的越多,胆子自然也就越小。老弟应当庆幸,至死都没有见过元神修士,更没与他们交过手。”
康乾冷笑两声道:“那倒也不见得。你我之间,废话就不必了,你要如何才肯为我引见。”
桑髯公大袖一指,来到他身前坐下,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道:“除非老弟把此事的原委和我说个明白,否则老朽断然不可能答应。”
康乾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道:“桑兄明哲保身数百年,今日为何又一定要将自己卷入二十四小尸13312这等事。从小弟身上,桑兄就应当看得出,一旦知晓此事,难得善终。不过桑兄若是一意如此,那小弟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桑髯公道:“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弟直说就是。”
康乾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拿出一个储物袋,一连打出上百道法诀,解去重重封禁。然后缓缓运起灵力,从袋中慢慢牵引出一道灵光来。
这灵光之中,蕴含着一股极为庞大的灵力。以桑髯公的修为,都只觉像一座山般扑面压来,沛然莫御。
随着灵光越来越是耀眼,桑髯公心惊之下,连忙大袖一挥运转阵法,以一重红幕将窗阁全部封闭。
倾刻之间,圣白的灵光便弥漫满室,一分一毫的阴影都不复存在。灵光之中,一盏白莲宝灯静静浮于半空。
但不过三五息,圣白灵光倏然内敛,消失无影。这盏莲灯蓦然变得极为破旧,残裂处处,从半空跌落下来。
康乾一把抓住宝莲灯,同时却又喷出一口漆黑的鲜血来。急喘了十数息之后,才将莲灯收回了储物袋。
桑髯公瞪大了一双老眼,惊呼道:“这是……这是……”
康乾沙哑着嗓音道:“不错,这就是西灵国四盏传国宝莲灯之一。”
桑髯公急问道:“不可能,此灯一直被掌管在……难道这是丢失的那一盏?”
康乾连咳了数声,又吐出一小口黑血,道:“此灯是由焚天前辈夺回,并亲手交到小弟手中的,他要我务必将此灯转交予荒沙前辈。”
桑髯公豁然起身,沉声问道:“贤弟所言荒唐,焚天前辈为何不亲自执掌此灯?而且此灯之上,也没有任何元神修士的印记。”
康乾冷笑道:“桑兄眼力的确不凡,但这印记却不在灯上,而是在康某身上,否则我何至于如此。焚天前辈为夺回此灯,遭数位强敌追杀,此刻生死不明。现在桑兄已然尽知详细,如何决断全在于你。”
桑髯公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将小案拍得粉碎。沉声喝道:“你敢威胁老夫?”
康乾道:“康某一个将死之人,谈何威胁。不过那几位前辈毕生都在为此事奔波筹谋,若桑兄拖延迟滞,误了天运莲种的觉醒之期,后果可就不单是威胁了。”
桑髯公脸上阴晴不定,沉吟不语,不数息后一把抓住康乾手臂,二人一同消失在楼阁之中。
下一刻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一间极不起眼的丹坊门前。桑髯公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在紧闭的门扇上拍了三下。但这门上灵光闪动三次,却将他手掌刺了三个伤口。
“谁呀,光天化日的一个也不来,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