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开始开始突突地跳动,从那根粗大麻藤的异动可以推断出,那个家伙正从我身体左翼的岩壁上攀下来,离我大概不足两米。
由于我身后贴靠的岩壁有点凹陷,所以我的身子能略略倾斜,如镶嵌一般地挂在岩壁上。我将自己使劲儿后仰,左手偷摸着拽过一根从头顶垂下的麻藤,狠狠咬在嘴里,以便待会儿空出手时,身体的重心不容易从岩壁上扑趴下去。
“嘶嘶哈,嘶嘶哈,咻咻……”一个喘着急切粗气的家伙,由上而下渐渐地向我越靠越近。我能听得出,他在岩壁高处冻僵了,此时此刻正急着往下爬,急促的呼吸中带着杂乱,更准确地说,里面充斥着一种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追咬他。
我胸腔中砰砰直跳的心脏,渐渐稳定下来,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不像那个神秘且危险的高手,而是一个趁着黑夜在躲逃的海盗强兵。
我猜他多半是海魔号上的海盗兵,一定是白天躲在岩壁埋伏狙击时,看到了那个使用穿甲弹射死许多人的神秘家伙。
见此人伪装中有陷阱,陷阱中又有伪装,虚虚实实令他琢磨不透、始料不及。于是,这个海盗强兵终于掂量出来了,凭借自己的实力与之交手,那是必死无疑,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这个海盗兵放弃了战斗,他指不定钻到哪个岩石缝隙中,或者往脸上、身上抹几把死人血,躺在尸体下装死,一直坚持到现在,才想在漆黑的夜里逃开那个“活阎王”。
“嘶嘶,咻咻。”这个慌张逃命的家伙,确实冻坏了,他一边往下仓促地攀爬,一边抽吸着冻出的鼻涕。我依旧躺在夜风中的岩壁上,嘴里咬着麻藤,两只眼珠在暗处斜视着这个家伙,像等待猎物靠近一般,等待他从我身边爬过。
这家伙在爬动的时候,只顾不断地仰脸朝上张望,仿佛这个岛屿之上,就只剩他心中那个最为恐惧的敌人似的。
就在这个海盗强兵的肩膀、与躲在暗处的我的肩膀出现水平的瞬间,我右手嗖地一甩,从自己的左肩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左手抓回咬在嘴里的麻藤,脚跟用力反蹬岩棱,身体如突然闭合的另一半铁夹片似的,噗地一下窜上了那个海盗强兵的身后。
全文字版,更新,更快,尽在,电脑站:手机站:wap.支持文学,支持!“呃呵!”只听得一声欲要叫喊却又突然失重落空的抽吸,从这家伙嘴里挤出。这其实就是人在最恐惧和最没安全感的时刻,突然遭受到惊吓,不等发出撕心裂肺的喊,不等释放出爬满在神经线上的恐怖,生命就给夺去了一样。
锋利的匕首,从那家伙脖子底下塞进去,使劲贴上他的咽喉,闪电一般重重地抹了一下,割开了一刀。
右手完成宰杀动作之后,及时抓握在麻藤上,我用膝盖奋力顶住这个海盗强兵的身体,使他不会随然衰落。待到我的重心找稳,才用双脚勾住他的胳肢窝,将他甩丢到一旁。
黑暗的山壁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响,他的身体砸在了一簇灌木上,因为有呼呼作响的山风,所以人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出那是一具尸身落地的响动。
宰杀了这个海盗强兵,我重新甩荡回自己先前的位置,再次埋伏着等待,等待那个神秘且危险的家伙向火光略略莹动的山洞靠近过来。
海风从岛屿豁口处,吹来得更猛烈了一些,但它吹不透这雾气笼罩的夜,吹不散这场残酷的厮杀,吹不到我坚冷如冰的心。
我已经浑身湿透,双手抱着几根粗大的蔓藤,安静地贴靠在岩壁上。又过了一个小时,当我吐咽下第二根高卡路里的巧克力棒时,忽然感觉抱在怀里的麻藤**了一下,就仿佛这些粗大的植物突然之间变活成了巨蟒。
寒意宛如无数针尖,霎时遍布我的脊背,凭着这股异动带给我的惊悚,我已略略感觉得出来,这次一定是那个神秘且危险的家伙,终于决定下来,准确去弄死躲在洞里烤火过夜的海盗强兵们了。
又是一阵悸动,从我怀抱着的几根麻藤中发出,我赶紧并慢慢地释放开抱在怀里的蔓藤,将双手缓缓抠抓在石壁上。
当我抬起下巴,翻着眼珠往头顶那黑漆漆、风飕飕地岩壁上看时,却很难望穿,更难看到那团酷似人形的黑影到底在哪里摇晃着。
我最希望的是,自己一手拉紧麻藤,一手将狙击步枪搭在麻藤上面,等到那个下爬的家伙,屁股撞在我枪口上的时候,我再用一颗飞射出来的子弹告诉他:“你上当了,你玩完了。”
可是,这种理想化得行为根本行不通,我根本不确定他会抓哪一根麻藤,万一与我抓在了同一根麻藤上,那样实力的一个家伙,又怎能感觉不出异动,怎么不心生猜忌。
而且,上面漆黑一片,人的肉眼视野根本投放不上去,盲目开枪只会打草惊蛇,丧失自己利用陷阱假象的优势。
实际上,那样做的话,会比等他落入鬼点灯的死套后再与他交手正危险。
我双手用力扒着岩壁,双脚脚尖慢慢试探着往石壁上踩,让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往一侧移动,避开下来这个家伙,不与他在同一条直线上。
大概距离那家伙下来的位置有五米远时,我才贴靠在另一处稍稍凹洼的岩壁上,继续斜着眼睛往上面的黑暗中瞅。
如果双脚踩着的岩壁再舒适一些,我就能掏出一支fn57手枪,等他与我身体平行时,冲他脑袋连开三枪。
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