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关心了两句,表示了诚恳的慰问。
就在这天,刘浩又看了一幕,那就是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向吴忠诚问好,吴忠诚连头都没点,阴着脸只顾走自己的。
刘浩把这个细节找了个机会告诉了张劲松,张劲松判断,这或许跟吴忠诚这段时间的跑动有关。虽然他可以这么想,但他无法证实,也无法判断。
至于姜富强,因为他在县政府,张劲松本来是想去跟他谈谈,但后来一想,觉得没什么好谈的。张劲松之所以不去县政府,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张劲松觉得,现在吴忠诚下这么大的力气去跑关系搞破坏,那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姜富强极有可能会被处分,所以张劲松不能冒这个险,万一自己跟姜富强谈了,流出点风吹草动的,对自己不好;第二,张劲松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况且自己现在跟他也没什么好谈的,虽然张劲松很希望自己能当上这个县长,但自己失去了一名强有力的‘朋友’,未来的哪一位,不管是县长还是县委副书记,自己都有可能团结不到一起,那对自己多少也是个影响。
所以张劲松又消停了几天,除了偶尔去看一看药厂的工程进度,做一些例行个公事,其他时间他就呆在办公室,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固然张劲松现在的表现不是很妥,但他觉得,自己除了这样,其他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甚至是会起到反作用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市委下文免了姜富强燃翼县委副书记的职务,随后县人大发文,免了姜富强燃翼县人民政府县长的职务。
跟姜富强一起受到处理的,还有常委会讨论的那几个人,最严重的一名是移送司法机关处理。这些人张劲松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姜富强,具体来说是姜富强走后留出来的那个位子。
几多欢喜几多忧,县长走了,县里甚至连个小小的波澜都没有出现,倒是有一部分人开始活动了。刘浩手里的电话明显的多了起来,而张劲松依然如故,在外人看来,他不急不躁,稳如泰山,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姜富强被免职后的第三天,市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亲自带队,来到了燃翼县。
因为有提前通知,吴忠诚和张劲松亲自迎接了市委组织部的领导,而他们来的目的,则是分头跟吴忠诚和张劲松谈话。
张劲松此时心里有点踏实了,干部任命之前,组织部门是要找领导和当事人谈话的,这次谈话到是不是意味着县长这个位子就属张劲松莫属。明白人自然心知肚明,而张劲松的平静却让身边的人觉得这个副书记的定力非同一般,如今都是要当县长的人了,在他脸上竟然看不到丝毫的兴奋。
张劲松并非不兴奋,自己如果能顺利当上县长,那么自己的仕途就又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虽然在职位上可以由副处级升为正处级,但县长和县委副书记在职权上,那可有着天壤之别。
县长是处理县里大大小小的事物的,属于一个县里的行政长官,虽然是二把手,但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可以掌握一些大权的。不像县委副书记,如果不够强硬,往往就会被县委书记和县长架空,从而落得个什么权利都没有,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副县长获得的权利高。就算像张劲松这么强势的副县长,到县里来了这么长时间,说起来也没干多少实实在在的大事,仅仅只是闹得欢。
市委组织部的谈话无非就是让张劲松谈谈自己的工作感受,说说以后的打算,以及谈一下自己上任以来对燃翼领导班子的看法,这些都是套路,张劲松也经历过几次,而他的回答也都是照搬套路,把自己姿态放低,说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以后会更加努力,而且还大刀阔斧的夸赞了县里的领导班子一番。
而跟吴忠诚的谈话,市委组织部听到的则是另外一种说法,其实组织部问他的问题要简单的多,无非就是张劲松的表现如何,吴忠诚明面上当然是肯定,但在肯定的同时,却也会夹杂一些诸如“年轻有人冲劲”“有个性有想法”“胆子大”这类谁都明白意思的评价。
组织部来人便明白了,这个县委书记是不太赞同张劲松当县长的,可谈话就是谈话,对事后的决定根本就不起作用。或许某些地方会参照一下领导的意思,但市委组织部来之前,领导可是亲自交代过的,谈话要客观,要认真。
领导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组织部,走好程序便罢,其他的不用多费心。
不知是市里怕燃翼政府一日无主会引起骚乱,还是省里的领导下了指示,谈话完成后的第三天,市委组织部便又一次来到了燃翼,这一次他们带来了实质性的东西。
市里几乎没有给吴忠诚喘息的机会,第二天,县里便召开了县人大常委会,正式任命张劲松为燃翼县副县长、代县长。
这个消息可要比免了姜富强县长职务要爆炸的多。
一时间,燃翼就像是平静的人群中扔了一记重磅炸弹,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身边的人唾沫给淹了个没顶。
任命如此之快,是很多人没想到的,就连张劲松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固然代县长这个词比县长多出一个字,但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