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径直来到悦来客栈,一阵忙活,终于安顿下来。
车内之人,便是瑞阳王府的宋供奉。
他们来到客栈,包了两间院子,很快,两个骑士纵驰而去,进了临安城知府府上。
随后,知府亲自登门,与宋供奉关在一间屋子里,说了一阵子话,不久便离开。
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明媚柔和,天气仍旧寒冷,寒意还未被阳光所驱散。
清平帮总坛位于城东南,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人来人往,两个少年站在大门外,目光灵光,一一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
他们约有十五六岁,看上去武功不高,仅是目光清亮一些,再无其余的征兆。
看他们削瘦的身形,似是吃不饱饭,被饿成这么瘦,但他们皮肤红润,却不似营养不良。
两人年纪相若,站在大门两旁,笔直着身子,如两杆长枪,身子一动不动,唯有双眼转动,紧盯着每一个人,仿佛每一个人都有盗贼之嫌。
被他们这般盯着,进进出出的人们也不在意,多是冲他们两个一笑,或做一个鬼脸,想要逗笑二人。
但两人紧绷着脸蛋,一动不动,板着脸庞,像是一个小大人,丝毫不为所动。
正在此时。五个人走过来。当先一个老者。身形削瘦。手抚清髯。慢悠悠而至。身后四个中年人。个个太阳穴高鼓。似乎藏着两颗核桃。双眼精芒隐隐。散发着逼人地毫光。
他们五人来到大门前。停下来。抬头打量门上额匾。
当先老者。正是瑞阳王府地宋供奉。一袭淡紫长衫。看上去富气袭人。雍容大气。
他抬头打量着。啧啧赞叹:“好字!好字啊!”
额匾是墨漆金色。三个字遒劲有力。金钩银划。仿佛欲裂开额匾。腾空而去。
这三个字乃是萧月生亲自手书。气势之大。可见一般。直有凌云天下之势。常人观之。便有俯首下跪之冲动。
两个少年紧盯着他,一动不动,似乎两尊泥胎。
老者抬头打量着字,啧啧赞叹不已,一时忘神,只顾得看这三个字,越看越觉其妙无穷,千万般滋味,不停涌上来,复杂莫名,却又难以自拔。
身后四个中年汉子也不动,只是转动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各自观看一个方向,警惕异常。
他们忽然一动双手,按到剑柄上,因为感觉到一股森然气势扑面而来,目光转向大门。
大门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胖墩墩的身材,圆圆的脸庞,一脸的和气,仿佛弥勒佛一般。
他未语先笑,远远的抱拳,迈过门槛,笑道:“几位尊驾可是来我清平帮的?”
着话,他来到众人身前。
宋供奉被打断神思,略有不悦,低头望去,抱了抱拳:“在下姓宋明仲,想见一见贵帮江帮主。”
圆脸中年人见他语气托大,暗自一皱眉,却不动声色,看他气质,知是贵人,呵呵笑道:“原来是宋前辈,……不巧得很,敝帮主没在帮中!”
“不在帮中?”宋供奉眉头一皱,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贵帮主已经出去了?”
“呵呵,敝帮主向来闻鸡起舞,起得极早。”宋供奉呵呵笑道,抱了抱拳:“对不住了,前辈若有什么吩咐,不妨说一声,若是能做主的,在下便尽力一试。”
“我找江帮主,旁人做不得主。”宋供奉摇头,叹息一声,道:“待她回来,我再拜访罢!”
罢,轻轻摆了摆手。
身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身形削瘦,长方脸庞,一脸精悍,看上去如一柄出鞘的宝剑。
他步态沉凝,缓缓走到圆脸中年人身前,自怀中掏出一张拜帖,递向他。
圆脸中年人双手接过,直接打开,看了一眼,抱拳笑道:“原来前辈是瑞阳王府的人,失敬失敬!”
他说着失敬,但前后态度并无差别,一直笑眯眯的。
“不值一提!”宋供奉摆摆手,神情淡然,道:“老夫只是办差的!……瑞阳王请江帮主去,却是有事拜托。”
“不知什么要事?”圆脸中年人好奇的问。
“事关机密,不宜外人知晓!”宋供奉沉声哼道,瞥圆脸中年人一眼:“贵帮主何里会返回?”
圆脸中年人摇摇头,满脸歉然:“委实抱歉得很,前辈怕是得等一阵子!……帮主前几日已经出了临安城,身有要事,三五天功夫,怕是回不来。”
“嗯——?!”宋供奉脸色一沉,满脸不快。
圆脸中年人摇头苦笑:“刚才在下没有说实话,其实,帮主参加潘帮主的葬礼去了,还得一阵子能回来。”
宋供奉冷哼一声:“好得很!……走罢!”
罢,转身便走,双眼精芒一闪,临转身之际,瞥了一眼圆脸中年人。
他亲自登门,给足了面子,没想到,却是白费一场,而且,有被人消遣之感。
若非顾忌他有事相求,早就动手,略施薄惩,免得让人以为,自己是易欺之人。
“宋老,此人武功高明,这清平帮果然不简单!”刚才送拜帖的中年人跟在他身后,沉声道。
宋供奉笑了笑,点点头:“嗯,是个高手,若是打起来,得费你一番手脚!”
“这小小的清平帮,竟有如此高手!”中年人眉头紧锁,想了想,沉声道:“宋老,还是再召一些人过来罢!”
“怎么,觉得保不了我?!”宋供奉笑呵呵的道,抚着清髯,清癯而飘逸。
中年人闷哼一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