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长发究竟留了有多久了呢?
五年?十年?十五年!
妈妈说:“女孩子人家,当然是留长头发好,斯文!你看你一个丫头平时的行为举止就粗粗鲁鲁毛毛躁躁的,再要留个短发别人以为我生了个儿子。”
邹蓉蓉说:“长头发适合你,长头发有女人味。你看男生都比较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的。”
刘辉鸣说:“你呀,除了那一头长头发,就没有其他地方像是个女人了。你别动其他心思了,一直那样就那样吧,省得到时候整个奇奇怪怪的发型出来笑死街坊,还浪费钱。”
于是,便一直保持着这样清汤挂面的发型了。
清汤挂面头倒也符合她这样清汤挂面的女人。
看淡金钱,奉行物美价廉购物观而不追求时尚,感情经历简单不折腾,一切都简简单单安于平淡。
如果自己这一辈子跟刘辉鸣就这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又会怎样?
最终会不会也有‘纵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的感慨?
杨扬之前从没想得太过复杂,而现在再去想就更没必要了。
那被剪掉的一头长发,像被割舍了的一道架在杨扬心上的枷锁。
也许你拼尽了努力都无法演好别人剧本中一个无名角色,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你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与其执着要在别人的世界饰演一个好的闲角,何不好好演绎属于自己的人生大戏?
为了自己而演绎的,一台主角的戏!
只活在别人眼中的“杨扬”,为了迎合别人而成就的那个“杨扬”,再见!
从今起,她要学着为自己而活,找回那个真实的自己,然后好好去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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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头发帮我剪短,要清爽点精神点的发型。”杨扬走进理发店,一把摘掉帽子坐到椅子上,声音中难掩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对新造型的小期待。
理发师看着镜子里面那头参差不齐像破布条拖把样的“短发”,心想:这姑娘失恋了吧?否则得受多大刺激才会下这狠心把自己头发弄得跟被狗啃了一样?
“之前没见过你呢。”每一个理发师都具备神侃属性,通常顾客屁股一挨椅子就开始发动。
之前的杨扬是完全不会给理发店任何赚钱机会的。别人基本是十天半月就要去修缮拾掇贡献银两,而她那头十年如一日的长发和万年不变的造型则省钱省事多了,只需要自己拿把剪刀对着镜子diy,将开叉的发尾“咔嚓”掉就搞定,所以虽然内村理发店就在全茂发家50来米的地方,但二人仿佛一个天涯一个海角,完全没有交集。
“我就租隔壁全茂发家房子住,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师傅帮忙剪得好看点呀,我之前一直都想留短发的呢,你可别那么残忍把我这小梦想给捏碎呀。”
“想留短发你就把自己的头这样糟践?这为了坚定决心呀?”
“别提了,半夜一睁开眼睛就成这鬼样了。”杨扬一脸郁闷,简单扼要说了被精简后的重点,某个有严重社交障碍的人可是“见不得光”的。
“哦!你就是半夜叫得跟鬼上身一样,把我家旺财都吓尿了的那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被吓到了,不好意思呀。”上次唱神曲闹过一遭,这次又半夜鬼嚎,杨扬觉得自己在邻居间的口碑……堪舆呀。而两次,都是被同一个奸人所害。
“阿发家呀……半夜出状况是很吓人,我懂我懂!”联想到全茂发家,理发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一小时后,全家的小鬼传说再度甚嚣尘上,轻轻松松就冲上了富田村本周八卦新闻榜首位,将昨天的村委对福田商贸城b3区开刀事件和过气的富田村首遭美食比赛逼下了话题榜。
但关于阿发家女租客凌晨的那一声哀嚎,却其实还有另一个较为香艳的版本在悄悄传播着……
杨扬对此一无所知。当然,这会也容不得她去理会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了,情况已经到了十万火急水淹眼眉的地步了。
地主家彻底没有余粮了!柴小苹同志和顾立民同志这个月的薪水都还没出呢,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赚钱!如果真的没办法让村委那边解禁,就要看看有些什么别的可行的法子了。至于市区家里候着的那位前婆婆,一天不送走一天就得担惊受怕,要速度联系上刘辉鸣协商解决办法。幸好自己这次走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所有的证件以及贵重首饰等打了个小包一并带了过来,只希望老太太真的只是想借住,不会折腾点啥事情吧。
昨晚还感觉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一堆事情,这阵发型一换,再被雨后的小阳光那么一照射,忽然就觉得其实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终日愁云惨雾这问题要解决,阳光灿烂放轻松一点也是要解决,那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之前本来还挣扎过一下下要不要跟邹蓉蓉先借个两三万暂时周转一下,这会一想还是算了。不是因为她正为金银凤坑林大伟的事跟自己怄气,而是想到她一直在自己面前吐的大堆苦水,抱怨每个月工资月光一辈子买不起房子芸芸就不好再让她难做了。杨扬的认知是:在金钱上,如果自己有条件的话可以去帮助朋友;但自己非到绝路上就不要跟别人开口提借钱,朋友之间能少点金钱纠葛就尽量少点。
真正的朋友,当看到朋友有难时会主动出手,根本无需等对方开口。
真正的朋友,会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