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末没好气的闭了闭眼,语气却很是清浅:“长安哪一年没有下雪了?”
云皎微微嘟起了嘴,不服气的嗫喏着:“我是说,会不会下很大很大的雪。”
云初末的目光幽凉,如玉雕琢的脸上平静如水,他沉默片刻,淡淡的说着:“应该会吧。”
云皎顿时来了精神,水灵灵的眼睛晶亮无比,她偏过头看着云初末,露出最讨人喜欢的无辜表情,像撒娇一般:“那到时候,你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云初末闻言缓缓笑了,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也算不小了,怎得还如此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好不好嘛?”云皎轻轻的蹭了他一下,很是委屈的控诉道:“以前小的时候,你也没有陪我堆过雪人啊。”
云初末的神情疲倦,却好像很享受现在的情景,所以勉强打着精神与云皎说话,听她这样委屈不满的抱怨自己,他的笑容顿时在眉眼间荡开,温浅的容颜纯净唯美,像是悄然绽放的雪莲花:“好啊。”
见他答应,云皎立即露出一个欢天喜地的表情,沾沾自喜的试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云初末困倦的轻咳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我何时骗过你了?”
云皎连忙狗腿道:“没有没有,云初末你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听说凡间有个人叫季布的,最是遵守承诺讲信用,显然他和你一比,简直就差太远了!”
云初末顷刻被她逗笑了,若不是现在有伤在身,早就拿过折扇敲在她的脑袋上,他的呼吸温浅,无可奈何的叹息着:“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
“哪有!”信誉惹人怀疑,尊严被人践踏,云皎垂死挣扎,极力的辩解道:“这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
经过她这么一闹,云初末先前的伤郁顿时好了不少,连紧绷的思绪都跟着放松了下来,疲累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他精神困顿的闭了闭目,虚弱无力的打了一个呵欠:“我再睡一会儿,你记得叫醒我。”
云皎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调整坐姿,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因为一只手被云初末握着,她也不敢缩回来,于是就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发稍,墨发滑腻如缎,在手指间揉捏的触感极好,虽然有些凉意,却意外的令人感到很舒服。
他的呼吸清浅,熟睡之中的容颜温暖好看,甚至云皎居高临下的望着,都能看到他欣长细密的眼睫,白皙的侧脸如玉雕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优雅自然,fēng_liú绝艳。
这是云初末,一直陪着她,宠着她的云初末,即使他曾经是长离剑灵又怎样呢?无论他是谁,在她的心目中,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云初末,且从始至终只会是他。
她记得诗经中有这么一句话: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用来形容她和云初末并不算谬误,明月居中匆匆百年,他们便是这样过来的,而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将这样生活下去。
红泥小炉火,金樽清酒香,云长新波绿,冷月覆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