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透过雕窗散落在内室的地面上,地面折射出的微光映在鲤鱼戏莲的屏风中央,晕开一片淡淡的绯红。t
云皎打着呵欠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习惯性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被褥里暖烘烘的极为舒服,她很是不满足的伸了伸懒腰,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顿时一愣,云初末不知何时躺在她的身边,幽凉晶亮的眼眸注视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像是在盘算怎么卖小孩。
云皎慢慢收敛了呵欠,讪讪的表情里带着些许心虚,水灵灵的大眼睛与他对视良久,又默默的翻过了身,背对着云初末暗暗在心里腹诽,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都没有发现?难道是因为先前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所以现在找她算账来了?
正想着,就听见云初末在背后开口,定定的语气道:“小皎,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
云皎只觉得身体突然一僵,脑中的某根弦触动了一下,她微微嘟着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哪里奇怪了?”
云初末单手撑着头,视线居高临下的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很是不信任的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不敢跟我说,还是在背地里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云皎听此,立即转过身怒视他:“我才没有!”
“没有?”云初末挑了挑眉,微凉的手指擒住她的下颌,目光如炬的打量着她:“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有点想躲着我?”
“我我我……”云皎发现,每次云初末靠近的时候,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慌,明明没有做对不住他的亏心事,却好像有什么秘密害怕被他发现一般,导致她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先前真的闯了祸,现在暂时想不起来,所以才那么没有底气。
她看着云初末的表情甚是纯良无辜,语气也柔软嗫喏:“……我没有。”
云初末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身子突然矮了几分,与云皎几乎就在方寸之间,唇角处勾着坏坏的笑意,再一次试探的询问:“真的没有?”
云皎看着他靠近的俊脸,心里更是发慌,连忙扑腾着手脚从他压迫的气势中逃了出来,嘴硬的反驳:“真的没有!”
云初末也跟着起身,不紧不慢的向她爬过去,云皎顿时瞪大了眼睛,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床角,在云初末逐渐靠近的压迫气势中,她心虚的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又小又软,委屈害怕的表情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姑娘。
云初末跪在被褥上,视线从底下打量着云皎垂下的脸,以及飘忽不定的眼神,挑眉试探的接近:“还说没有?”
云皎羞愧的都快哭了,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不正常,从前跟云初末打打闹闹,恨不能每天大战上八百回合,即使被他修理的再惨,也不带那么没出息的,可是现在云初末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她就紧张害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从前受到的虐待太多,以致于她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
云初末看着她的样子,细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慢慢接近:“你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想帮着外人,是不是要我再修理你一顿,你才会记住从前的教训?”
云皎顿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原来云初末是在怪她试图阻拦泠涯画骨重生,本来嘛,若是再等上几个月,泠涯就能从轮回石里查探到心上人的下落,根本就不用奉献出自己的灵魂,云初末的这种做法,她当然不认同了!
不过既然泠涯已经答应了云初末的条件,她就不好再干涉什么,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见云初末还在靠近,她激灵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再过来啊啊啊……”
云初末一愣,难得的听一次话,停在她的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云皎:“怎么了啊?你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了?”
云皎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激,她讪讪的放下手,绷着神色看向了他,勉强保持着镇定:“有……有吗?我明明就很正常。”说着,还很若无其事的伸手捋了捋发丝,以证明自己确实很正常。
云初末幽凉沉静的目光注视着她,片刻后冷不丁的问:“云皎,你觉得我怎么样?”
云皎一呆,对着他的视线:“还,还好。”
云初末的神色越发的意味深长,继续问:“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云皎想了一下,综合所有不利和有利要素,关键时候还不忘拍云初末的马屁,以及让他意识到从前对她的态度有多过分,最终折中答:“还好。”
云初末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缓缓擒住了她的下颌,扳过云皎的脸,探究的目光注视了良久,才扑哧一声笑了,顺势转身盘腿坐在床榻上,发神经的笑个不停。
云皎本来就紧张,现在看他笑成这样,心里更是发虚,不由愤怒的指责:“你笑什么!”
见云皎发怒,云初末立即识相的伸出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唇瓣,眉目间却还是强忍着温暖灿烂的笑意,他平复了一会儿,才终于收敛了忍不住发笑的心情,脸色一本正经,放下手不紧不慢的道:“没什么,只是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云皎水灵灵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显得很是好奇,试探的问:“什么事情?”
云初末侧过头又打量了她几眼,坏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他漫不经心的转过来,悠闲自在的看着鲤鱼戏莲的屏风:“皎,你觉不觉得这扇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