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闻言,悲凉的笑了两声,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阴寒的挑着眉:“萍水相逢?霍斩言,这是你送给我的,还记得么,苦寒沼泽之地,你为我吹笛奏曲……那时我以为……你对我……终究还是有些情谊的……”
她将那支笛子拿出来,呈到霍斩言的面前,声音喃喃道:“霍斩言,我救过你的命,你便是我的人,现在……我要你娶我……”
“呸!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魔教的女子,一个个当真是没脸没皮,没有教养!”
……
耳畔传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萧萧恍若未闻,只是定定的望着霍斩言,手里拿着那支玉笛,等候他的回答。
然而,霍斩言却退后了一步,不紧不慢的朝她施了一礼:“姑娘……请自重。”
萧萧的心里猛然一沉,仿佛被钝器直击在心脏,痛得快要死掉了。
曾经,她是那般不顾一切的爱着这个人,为他千里奔波,几经生死取来救命的灵药。现今手臂上雪狼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身上的伤痕依然累累,可是,她爱着的这个人却对她说:姑娘,请自重……
萧萧倏忽笑了,轻轻地声音开口:“曾经,我是很自重的来着……”
她的容颜妖媚诡异,却美得惊心动魄:“我曾奔波三千里去追杀一个刺客,只因是他斩掉了我的铃铛,我曾孤身灭掉苍山派满门,因为他们说我与师父有私情,没错,我就是这么狭隘又狠辣的女人,可是霍斩言,现在我把心都掏给你,你不要就不要了,为什么还要把它丢掉,任人糟蹋?”
脸上有温热的泪水划过,她慌忙伸手去擦,妖娆美丽的容颜里悲凉而又不可置信。
她在哭?她居然在哭?这怎么可能!画骨香:妙
她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想要变得更强大,就要练就和狼一样的残忍和野性,于是他把还是小孩子的她丢进了铁笼里,让她跟一群野狼拼杀。她还记得自己被咬得遍体鳞伤,差点就成了野狼的食物,她很痛,很害怕,最终还是把那些野狼全都杀了,等铁笼再次打开的时候,为了生存,她已经吞咽了整整半个月的狼肉。
即使她现在早已习惯了杀戮,那样的血腥和腐臭,却是一辈子都烙印在心底,刻骨铭心,铭心刻骨,再也无法忘记。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给过她温暖,那些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只会对她拔出各种各样的刀锋,或者是冲过来杀她,或者是让她去杀别人,她的世界一片灰暗,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她以为,至少霍斩言是不一样的……
是了,从遇到霍斩言开始,她便学会了流泪,学会了害怕和恐惧。
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一直以来自己赖以生存的原则,甚至天真的以为在霍斩言的面前,她可以做回一个普通的姑娘,可以哭,可以笑,甚至在痛得时候,还可以笑着向他撒娇……
可是她却也忘记了,原来有种温情,里面藏着冰针,看似温良无害,却是扎得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