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治理地方的施政方略,胡彦博倒是比程山和程辉更加懂行一点。至于萧瑜情,那是半点都不懂的。不过小丫头很有眼色,知道这是谈的正经事,也就乖乖地喝饮料吃菜,并不胡乱插嘴。对于今天这种“待遇”,小丫头其实是很满意的了。尽管刘伟鸿他们的年纪也不是很大,毕竟都是参加工作了的,在萧瑜情看来,那就是成年人了。几个大老爷们能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平起平坐”,那就是脸面。
而以前与贺为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压根就没正经话题,除了好玩就是泡妞,没什么劲。
刘伟鸿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基本建设很好弄嘛,最容易在上面要到钱。各地不顾实际情况,明明没有那么多的自筹资金,拼命地虚报,向上面要钱,先把工程搞起来再说。这样子下去,三角债的问题,就会越来越突出,今后一两年之内,这个三角债就将成为经济建设中最大的问题。把大中型企业都拖死了,我就想要找个去夹山区投资的企业,也很难。”
“那就只有打打外资的主意了?”
程山插了一句。
刘伟鸿摇摇头,说道:“这个难度更大,眼下,西方国家都在对我们进行制裁,外资很难进得来。当然了,凡事没有绝对,这条路肯定也要试试的,只要能找到肯投资的企业,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我一律欢迎。”
胡彦博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二哥,我倒是有个路子,说出来给你参考一下?”
刻伟鸿笑道:“行,你说。”
胡彦博一贯阴沉多智,没有几分把握的话,他不会随便出。的,刻伟鸿对这个知之甚捻,因而都胡彦博的话,通常都很在意。
“我有个表哥,关系比较远的那种,不过走动得还比较勤。以前在媒炭部,现在去了辽东大新煤矿做矿长。大新煤矿的情况,你知道的?”
胡彦博不徐不疾地说道。每次只要一谈到正经事,胡彦博都是这个模样,显得很是沉稳,就是说话语气略有点阴沉,让人觉得阳刚之气不足。不过这不妨碍他和刘伟鸿成为铁子。一个人,总是各种各样的朋友都会有的,这讲究个缘分。
刻伟鸿轻轻一摇头,说道:“只是听说过,具体的情况,我不是那么清楚。”
大新煤矿远在辽东省,是全国都著名的大煤矿之一,刻伟鸿听说过它的大名。
“他们大新煤矿,这段时间都在亏损。原因倒不是因为煤炭滞销。国家的经济只要持续发展,能源是永远都不够的,媒炭滞销只是暂时现象。大新煤矿亏损的最大原因,是人口太多。我表哥以前来我家窜门子,谈到过这些事。”
“嗯,你继续说。”
刘伟鸿显然已经对胡彦博的话题来了兴趣,连筷子都停了下来。
“听说,大新煤矿目前有全民所有制工人二十二万,集体所有自工人一十七万多……”
“集体工人这么多?”
刻伟鸿吃了一惊。
胡彦博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们那厂办大集体,只要是职工子弟,就往里面塞。不管怎么样,职工子弟得给个饭碗,煤矿得给他们管饭。这个厂办大集体,工人是越来越多,经营的项目也是越来越杂,全都是靠吃‘全民’这一块生存。再大的家当,也吃空了。”
刘伟鸿皱眉道:“这样子不行啊,会把整个煤矿拖垮的。”
东北地区是我国最大型的重工业基地,各类国营大中型企业众多。改草开放之后,这些国营大企业机构臃肿,体制僵化,运转缓慢,还没有从计划经济的大环境下醒过神来,完全不适应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造成了大面积的亏损。其中厂办大集体则成为这些大中型国营企业重新振兴的最大包袱。在刘伟鸿的记忆当中,在九十年代初期,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将厂办大集体从母体之中录离出去,曾经是整个东北国营企业改革最要紧的一个环节。国务院和东三省的领导们,为之弹精竭虑,辗转难眠,操了不少心。
所以胡彦博一谈到这个事情,刘伟鸿马上就得出了“结论”。
胡彦博不禁伸出了大拇指,佩服地说道:“二哥,你真行,一听就明白事情的关键在何处。这个情况,要是继续下去,确实就会成为国有大型企业最大的包袱了。”
程山却听得迷迷糊糊的,说道:“彦博,我说你倒是痛快点行不?这辽东的大新煤矿,跟二哥的楚南,隔着十万八千里地,怎么就能扯上关系了?”
程山就是这个性子,人情世故是贼精的,他混起来也是如鱼得水。一旦涉及到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他就迷糊了。这倒不是说他脑水不够使,关键是没多少兴趣,脑筋没在这上头打转。
胡彦博毫不理会,微笑着说道:“二哥,眼下啊,我表哥最头痛的,就是怎么解决矿上越来越多的待业青年的出路问题。这些青皮后生一年跟着一年的长大,不读书了,就得找个活干,混碗饭吃。再往厂办大集体里面塞人,那是真的不成了,矿上压根就吃不消了。”
说到这里,胡彦博就打住了,眼望刘伟鸿,带着一丝笑意,有意要卖个关子。
刘伟鸿端着酒杯,沉吟稍顷,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让大新煤矿的人到我那儿去,承包一个矿山?”
胡彦博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又惊又佩的神情,说道:“二哥,兄弟是真服了!你那脑子怎么长的?这个主意,可是我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