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夏的老太太掀开那块大红的布幔后,就开始拿出毛巾给躺在床上的这个死女人擦洗身子。t这个时候我也才知道她在床尾放一个水盆的用意。
老太太固然淡定,但我却心里起伏,一点儿也淡定不了,问她:“这个……这个姑娘也叫林淼?她……她死了?”
老太太依然为那个“林淼”擦洗着身子,并没有抬头看我,接着说,“她就是你,自然就是叫林淼了。”
不,我不能再想下去,我脑子纷乱了!她叫林淼,她死了,她是我,那我又是谁?
忽然间我感觉这个世界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经历了很多坎坷,到最后却被人告知我死了!但是我却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能做事,能吃饭,还能行走?
活死人?
但活死人也不是这样的呀!
看到我错愕惊诧的神色,夏老太太稍微一愣说:“你十岁的时候,本就死了,是因为被续了命才走到今天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老太太这一句反问我的话,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呢,我十岁的时候病重,险些就要上了黄泉路,是刘奶奶救了我。可是,我现在还是不明白刘奶奶救了我后我不是已经活了么?怎么还会死?并且还是死一个,活一个?我怎么突然变成了两个人?
忽然间,我又想起了一个人----杨龙!
我记得当时见到过“另外的一个杨龙”在坟前烧纸,他说过,那个坟头就是我的,他烧纸钱也是给我烧的。
虽然那个“烧纸钱的杨龙”后来被藏在我肚子里的那个杨龙杀了,但当时的确是有两个杨龙出现!
难道,那个“烧纸钱的杨龙”说的话是真的,那个坟子真是我的?他烧纸钱也真的是给我烧的?
不,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这太让我脑子凌乱了!
我向后倒退了两步,踉跄的碰到了桌子,险些摔倒,六神无主,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
那个姓夏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深沉的声音又说话了:“姑娘,换上那件衣服吧。”
“不,那个死了的姑娘不是我,不是我!她不是我!”我看向了那件大红色的衣服,然后又看向了床上的“死女人”,情绪愈发的失控起来。
虽然那个满脸褶皱姓夏的老太太坐在床边为那个死了的女人擦洗身子,足够恐怖的了,但我此时心里不仅仅是恐怖,还有更多的憋闷,这些复杂的情绪只让我窒息。
但这个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又让我更震惊了:“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对你有好处,若不然,你也会成为这个样子。”她所指的自然就是躺在床上的死人样子。
我压制住心里的翻涌问了一句:“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是在帮你。”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我每天晚上坐在床边给你擦洗身体。你知道么,若是一个晚上不擦洗,你的身体就会僵硬。”
她的这种解释,依然让我不能完全理解,她是她,我是我,她的身体僵硬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我虽然之前见过两个杨龙,这已经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是杨龙说,他不是人,他只是一个亡魂,另外一个烧纸钱的杨龙也是亡魂,归根结底我见到的杨龙是魂,而不是人。这与我不同,我是实实在在的人,虽然十岁的时候险些死了,但终究后来被刘奶奶救活了。哪怕是续的命,但我依然是人,不是亡魂。
对于阴间的事情,我没有去过,现在自然不清楚,但我听说过人有三魂,死后三魂要离散,我遇到了两个“杨龙亡魂”还能解释,但活着的人又岂会有两个?这在我身上解释不清楚。
“邪门歪道,你满嘴胡言,你到底是谁?你有何居心?”我再次握紧了手里的木剑,瞪大眼睛的看着那个老太太。
“我的名字叫夏娿,你只知道我是在帮你就可以了。其它的,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夏娿,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过这样一号人,也从来没有见刘奶奶以及孙智文爷爷和叶木爷爷提及过,她这样说,无疑只会让我越来越困惑。
这时,我的眼睛落在了另外一具棺木上,进了屋里后,这个自称叫夏娿的老太太却只是从一具棺材里抱出来一个“死了的林淼”,自始至终也没有提及另外一个棺材里的东西。另外一具棺材里是什么?
里面的人还会是另外一个我么?
抑或,是别人?但又会别的谁呢?
这一下子让我又多了一些困惑。
姓夏的老太太肯定注意到了我看向另外一具棺材,但她并没有提及那个棺材的意思,而是问了我一句:“姑娘,你是不是不想换这身衣服?”
“你不给我说清楚原因,不能让我相信你,我自然不会换!”
老太太听了我这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躺在床上的那个死了的“林淼”抱起来,然后向棺材这边走来,重新放在了里面,依然用红色的布幔盖上,然后又盖上棺木盖子。
“姑娘,你回去吧,等你想好了,你再来找我。”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向房门口走去,看样子是要打开门,让我离开她的房间了。
我看着老太太,盯着她的眼睛:“棺材里那个……姑娘脚上的绣花鞋是你为她做的么?”我不能接受那个姑娘是“林淼”,如果我说她是林淼,就等同于认可了她是我,所以就稍微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