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声音透着点笑,似乎有难以言喻的幸福,又带着哽咽,好象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痛楚,只是那种含笑带嗔的语调让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红了眼框。
景微一转身,扑到蒋岩松的怀里,哭不出声。
宁默的手被陆启帆握在大手里,轻轻安抚,可依然阻止不了她的眼泪,宁默怀孕,受不得激动,陆启帆要把她拉出病房,可宁默说什么也肯,一直轻轻的跟陆启帆保证,不哭不哭。
曾美桂抹了脸上的泪,故意转身去把保温桶放好,这一放,就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向晚轻轻的摸着江睿的手,指腹慢慢的摩挲着他手上那只朴实的指环,抬眼又看了看躺在那里一动不的人,依旧还是那些管子,仪器上的波浪图还是没什么变化。
“睿哥哥,你倒是别嫌弃,这戒指不那么贵。”
“你看吧,你以前又是帮我还债,又是保护我,搞得我欠了你一大屁股债,哎,我赚钱又没你厉害,这以后结婚了,总得省着点花,不然我肯定养不活你,还好你就这样了,不然你一件西装我要挣一年都不止。”
向晚吁了口气,把房间里所有的人和气息都屏蔽在她的感观以外,似乎这里只有她和江睿两个人,说出来的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没什么章法和逻辑,自顾自的。
“睿哥哥,你看吧,我就是欠虐待,你几天不打我,我心里跟猫挠似的难受……其实,买这对戒指,不是花你的钱,是我自己上班的工资存的,我是小气了点,你知道的嘛,我是个守财奴,其实我卡里还有钱,但我是个钱串子,舍不得花钱,虽然够买卡地亚,可我觉得没必要。不就是个圈圈吗?对吧?”
“我其实也虚荣的,我也喜欢鸽子蛋的大钻戒,要不然你以后给我买一个吧,也让我去摆个阔,没事把手抬起来摸摸脸什么的,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就是有点2,还好你不嫌弃我。”
向晚依旧低低呢喃,旁若无人的,像跟床上的男子聊天一般,细细的诉说,“你看我,性格又不强势,总容易吃亏,工作也算不得能干,只能说还算认真。挣不了什么钱,但我总不能一辈子租房子吧,但现在买房肯定是买不起的,起码得好多年,等我买了房,可能都老了,你看我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哪能嫁个不错的男人?谁愿意给我买车买房啊?我还是只有赖着你,你又有钱,又对我好,我问你要个房子车子什么的,你肯定得给我买,你又舍不得我过苦日子是吧?”
“哎,谁叫你笨呢,找个门当户对的多好啊,就不会天天惦记着你包包里那点钱了,你看我,瞄着你的钱眼睛都发直了,自己没有好的家世,我就想着得像个水蛭一样把你吸住,把你血吸干了去了。可是你说说你现在这样子,你怎么让我吸血啊,莫说给我买房买车了,你以后跟我结了婚,还得要我养,你说说,我是有多亏啊。我可跟你说,等我把你的那些还清了之后,我可不会再理你了。”
话一到此,贝齿阖住下唇,用力的咬了咬,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早已通红的眼框终于滚出了眼泪,把江睿的手打开,摸在她的脸上,“可是江睿啊,这辈子我遇到的人中,除了小铃当,就只有你从始至终对我都没有变过,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对我不好过,反而我遇难一次,你就对我好几分。真的,你都说了,我是个可怜虫,我就觉得你肯定是佛主转世,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多同情心,要换了别人,早不要我了……”
景微握着拳,用力的捶打着蒋岩松的胸膛,嘴张开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用力,她第一次听着自己亲生的女儿说着这样的话,在女儿的人生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闺蜜,一个是男友,从未放弃过她。
而她的父母,不管是亲的还是养的,都在一些波折后,对她的感情发生过变化。
自己怎么能不心痛,怎么能不悔恨。
曾美桂的心如刀绞不比景微轻,毕竟向晚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在孩子的人生中,她明明是陪伴最长的那个人,可是大风大浪,是另外一个男人一直的不离不弃,她觉得有人拿着带钩的刑具,一次又一次的剜她的心。
痛得很。
“我好不容易赖上你,你怎么能突然就不让我依靠了呢?江睿,你还是让我依靠吧,你别依靠我,我肩膀这么窄,你都说了,我一个瘦骨嶙峋的丫头片子,能扛起什么担子,江睿,还是你来扛吧,你是个男人,你说过你有宽厚的肩膀和背,你可以让我靠,你还是让我靠吧,你还是让我当个寄生虫吧,真的,我就想当豪门少奶奶,就想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江睿,你就养我吧,别让我去工作了,要不然你也让我和小铃当一样,开个什么店……”
向晚自己都觉得自己哭得很累了,有点精疲力尽的感觉,她从一开始找到他,就一直信心满满的,不求别的,他能好就行,分开就分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不要这种意义上的分开,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听都听不见。
向晚噘着嘴,朝着江睿“哼”了一声,“你也别高傲着了,我向你求婚,你呢还是就答应了算了,我是不能生孩子,可是你现在这样子,别的女人也不能跟你生啊,是吧?而且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人家谁还愿意嫁给你啊?要不然你去问问你那个初恋苏苓,她不是爱你吗?你去问问她,看她还愿不愿意嫁给你,我跟你说,你要是去问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