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几时怨恨过燕主?”妩仙门主听到董清秋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地剖析,不以为然地冷哼道,“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的身份了。不错,我原本是想要借你来要挟燕主和夏长清,不过,我看你太高估你自己,我也太高估你的身价了!”
董清秋哑然地看着她,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还不够值钱,说来也是,刚才自己就证明过,那国师夏长清对自己不大友好,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拿偌大一个燕国做赌注,燕主有心无力,全部都听国师夏长清的,妩仙门想要用自己去要挟燕主的确是白费心机了。
“是。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杀……杀我?”董清秋忽然之间又开始腹痛了,她咬着牙,想要在妩仙门主面前不要那么丢脸,但疼痛还是让她无法掩饰住,终于还是缩成一团,终于还是在地上痛得打起滚来。
妩仙门主看着董清秋毒性发作,一张脸上顿时现出哀戚之色,不是为了眼下痛不欲生的董清秋,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为什么?倘若说之前我根本不屑于杀你,那么现在我必须杀你!”妩仙门主的眼圈有些红红的,仿佛这世界上她最重要的物事正在离她远去,“因为只有你死了,我的月生才能活着,只有你从这世上彻底地消失,我的月生才能够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眼前的董清秋扒皮拆骨。
董清秋猛地听到“月生”这两个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尽管妩仙门主在这两个字前还加了冠词,但董清秋听了却还是隐隐心痛,“我……我对他,有……有那么重要么?”
她这句话让妩仙门主直觉得董清秋不知好歹,“是啊,你不过是一个蛮荒之女。贱命一条!哪里比得了我月生的金贵之体?可是。明明是金贵之身,却要忍辱负重。被你们这些贱骨头欺凌!而你,不过是命如草芥,却要让月生为你去冒险送死?你难道还不该死么?!”
今日的妩仙门主一点气度和潇洒的气质都没有。仿佛此时的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董清秋听得云里雾里,“明月他要冒险送死?是……是什么意思?”
妩仙门主冷冷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以为给你下百景毒的人是我,对么?事实上你错了,月生他受伤未愈,我妩仙门在楚境遭受重创,我都自顾不暇,又哪里会分心去找人给燕主下毒?给你下毒?更何况催心毒的解药还在夏长清手中,我又怎么会傻到去给燕主下毒?”
董清秋地背后冷汗涔涔,那汗液都要浸入自己地骨髓里头去了,“所以。真正给我下毒的人是夏长清?一切都是那国师在自导自演?他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那还用说么?!我妩仙门早就想脱离他地控制,他原本用月生控制我为他驱使,现在以为我给月生找到了催心毒的解药,便又生出别的计谋,他既然知道月生在乎你,那势必要找到他,求他给你解药。这样明显地意图你还不懂吗?”
“所以,所以你为了明月松,必须杀了我?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好好地活着?才能够没有顾忌?”董清秋的眼眶里头不知何时已经盈满了泪水。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啊。此时的董清秋明明在生死攸关的当头,心里头却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是!月生听得索玉那个叛徒来报,他就猜到了,他一声不吭地出走,要不是我反应快。强行把他给留下。现在他就会去找夏长清想要帮你要回解药了!”妩仙门主说着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痛惜和怜爱。她手中的剑再度指向了董清秋,“你也不要怪我,只有你死了,月生他才会死心,没看到你的人头,他总会不甘心,总会去找夏长清的!他绝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葬送了他地前程,更不能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月生!”妩仙门主毫不迟疑,随时都准备把董清秋的头颅割下。董清秋笑了笑,此时却一点也不害怕了,“那你现在找到催心毒的解药了么?”
妩仙门主不明白董清秋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眼见得董清秋命不久矣,却也不骗她,“催心毒的解药岂是那么好找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最北边的雪山找到了一种植物能够暂时压制他的毒性。只是这种植物能够压制多久,我却不知道。只希望月生他服食了这个,能够多一日便多一日,能多一年便多一年!”
董清秋地腹痛也已经停止,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你说的对,多活一日便多一日的精彩。很可惜我也帮不了明月什么,既然我已经活不了,那就请你不要再犹豫,我这些日子也已经是赚来的了。”董清秋原本问门主这么多话,还存着一丝希望,自己能够侥幸被她放回去。可是听完妩仙门主的话,董清秋除了流泪,除了哀伤,便整个都心如死灰。她心里头想着自己原本就该死地,能够重生了活在这一世,也许这就已经足够。可惜她不能为明月松换来解药,如今也就由得那门主榨干自己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好了。她说着,干脆把眼睛闭上,直接等死。
妩仙门主看着董清秋这样子,听她说那些“冠冕堂皇”地话,有些看不惯地讥讽道:“你以为你是情圣么?你凭什么可怜月生,你又有什么资格可怜他?”剑气沿着手臂扩散到手中的宝剑,寒气逼人。
董清秋登时无语了。这个妩仙门主是不是太神经质了些,正想着,林子深处忽然响起号角声,那号角声短促而高亢,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