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低眉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董清秋,对她微微一笑,一只手护着了横坐在马背上的她,另一只手则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坐好了!”
只轻轻一句,没等董清秋开腔,明月松就飞快地调转马头,使劲拍了拍马后,身下那匹因为意外的打斗也有些受惊的灰马拔腿就跑。
董清秋没想到明月松扔下索玉一个人和黑衣人游斗,自己则骑马逃跑了。董清秋透过明月松往后边看去,只见索玉一个人有些吃力地同那黑衣人纠缠着,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喂,停下,停下!你还不去帮忙?”
董清秋没想到明月松不止是袖手旁观,甚至带着自己逃开了。以他和索玉两人联手,肯定能把那人搞定,可是明月松只当没听见董清秋的话,双腿一夹马肚,四条马腿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董清秋眼见得离索玉越来越远,都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却只觉得心里头像是被他牵动,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利剑寒光下他躲避时的艰辛,寒光每闪一下都让董清秋的心被揪起一次。
“放你下来,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明月松一只手就将挣扎扭动的董清秋牢牢地固定在马背上,马头一转,闪入了林中,隐隐绰绰的树荫遮蔽了董清秋的视野,她再看不见索玉的身影。
明月松顺势将董清秋往自己胸膛一靠,柔弱的身躯被他紧紧地贴在怀里,就算董清秋再怎么挣扎和捶打,他就是不放手。董清秋捶了两下,也知道这样不过是徒劳,心懒懒的,任由明月松把她搂着。
直到入了灵均山,前边已经寻不到马道,明月松才把董清秋抱下马来,“看来,我们现在得徒步上山了。”
董清秋正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倘若眼神能杀人,明月松此时只怕已经被董清秋戳成了千疮百孔了,“你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明月松装作不在意地去把绳子栓在树干,拍了拍摇尾的马背。
“少装蒜了!”董清秋逼视着明月松,此时不得不同他撕破脸皮,“那个蒙面人,是你找来的吧?好端端地,为什么一出城门就把马的速度放得那么慢?分明就是在等他!你知道我若是遇险,索玉一定会舍命救我,你就正好趁机带我离开,把索玉支开,对不对?”
明月松姽婳一笑,“虽然我也很想跟我的小清秋独处,可如果只为了这么一个小目的,就要找个杀手去对付他,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董清秋一愣,“你什么意思?”董清秋转着脑筋,体味着明月松这句话里头的弦外之音,明月松点拨道,“我若是想支开他,根本就不需要费这心思。何必找人刺杀你……”
他话没说完,董清秋就接着他的下半句说道,“只要你把那块玉牌亮出来,索玉就不得不听命于你而选择离开?”她早看出了索玉很忌惮明月松的那块玉牌牌,这样看来,明月松和索玉的确是上下级的关系,既然如此,若真的遇险,明月松好歹也和索玉一边,不帮忙也就算了,难道明月松不好奇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置她于死地吗?他明知道索玉不是那人敌手的时候,却将索玉抛下,分明就是……
董清秋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的目的不是要跟我独处,而是要置索玉于死地!那个黑衣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索玉!”
明月松低眉看了董清秋一眼,这女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原来这女人的心里头紧张的不止是金银财宝啊。
“我如果要杀他,就凭他的三脚猫功夫,我自己出手就得了,又何必以你为饵啊?”明月松巧妙地回答,顿时让董清秋觉得云里雾里。明月松看着陷入疑惑的董清秋,心里头的笑意已经弥漫开来。
董清秋猜得不错,他是要置索玉于死地,只不过他不是自己动手,而是假他人之手。那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妩仙门的主公新派的媚使,明月松已然将董清秋的身份告诉了主公,媚使索玉包庇真相的事情自然被主公猜到,主公于是派出新任媚使接替索玉之位。
明月松有心要让新媚使替主公见证索玉对董清秋的爱护,怎会不给索玉一个表现的机会?他故意让媚使尾随而来,假意刺杀董清秋,索玉必定中计。主公知道索玉爱护董清秋之心比对妩仙门更甚,根本不需要明月松栽赃,索玉就轻轻松松葬送了自己。
“走吧,皇上交给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明月松自然而然就牵着董清秋的手,想要把她拽上山。
董清秋狠狠地把明月松甩开,依旧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那你为何扔下他不管?还不是想借刀杀人。明月大人,清秋可没心思跟你去找什么世外高人,只怕高人没找着,清秋的命都断送在你这样的冷血人手里头。清秋自当回宫向皇上禀明。”董清秋横看了一眼明月松,转身就要往回走,尽管这里荒无人烟,好歹还没上山,又是正午,明月松多少也该顾忌他的丞相形象,不敢把自己怎样吧。
“哈哈,小清秋这一次可说得不对,真正冷血的人不是在下,而是坐在皇宫里头的那个。”明月松没有出手阻拦,“小清秋可要想清楚了,你回宫不好复命也就罢了,真下了山,我看索玉是缠不住那个高手的,貌似那人对你的性命更感兴趣些呵。”
他满心以为董清秋听到这句话必定会犹豫不决,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取舍,谁知董清秋反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种蔑视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