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钱盒子很是重,砸在了米氏的额角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所幸的时候并没有将颅骨砸断,虽然看着血乎淋拉的,不过也只是外伤,只是这么重的东西砸了那么一下,米氏半天都没有醒过来。
村医过来看了看,说是外伤倒是不重,只是米氏身体底子几乎要跨了,只怕就算好了也要一辈子都要靠着药养着了。因为是一个村子里的,村医并没有收什么钱,反而留下一些止血生肌的草药,罗氏接过了药去熬药了。
就在三房在这里乱成一片的时候,张氏在正屋里也惊魂不定,她有些目光涣散:“流那么多的血,不会死了吧……”
王氏在一边安慰她:“娘,不会的,老三媳妇身体好着呢……”
“她身体不好啊,她一直有病啊……”张氏显然是被吓的怕了,从来不承认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这么砸一下,不会死的吧,不会吧!”她紧紧的抓着王氏的手:“老大媳妇,你说,应该不会有事吧!”
丁小台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笑了笑,嘴角翘着,静静的哼了一声:“婆婆杀了儿媳妇也是要偿命的吧……”
这话简直让本来就担惊受怕的张氏跳了起来,她猛地回过头,看着丁小台想也不想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怒道:“这里哪就轮到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
丁小台捂着脸,目光阴狠,从炕上滑了下来,穿上鞋就朝着外面跑去,王氏最是知道自己女儿性格的,丁小台气量小,最是不能容人的,这一跑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呢,可是张氏又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指挥着丁小房和丁小屋快点去拦住人。
丁修忠则坐在老丁头的边上,搓了搓手,陪着笑说:“爹啊,你看我那事儿!”
“老大,你到底长不长心?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老丁头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一句话就将丁修忠要说的话给撬了回来。
王氏和丁修忠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在继续说下去的时机,他们只能按捺下性子,等着三房那边传来消息。
没有一会儿的工夫,丁月儿咚咚咚的冲了进来,她一进来,张氏立刻就直起了身子,冲着她说:“月儿,咋说啊!”
丁月儿脸色微微发白,然后冲着张氏道:“娘,不好了啊。郎中说,三嫂的身子都被掏空了,这一下虽然是外伤,但是不一定会好啊!就算好了,一辈子都要吃药啊!”
张氏“啊”的一声就瘫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就会呢!她平时那么精干的人,她平时那么利落的人,怎么会呢!怎么就会呢!”说着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是不是装的!一定是装的!她这个丧门星就是装着作妖呢!她这是要我想她低头啊!她这是要我的强啊!”
说着说着张氏就有了精神,她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这种想法说服了,她来了劲:“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她这个丧门星啊!”一边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骂了起来:“居然敢装病骗我啊!这是要我的强啊!这黑心烂肠子的,当初怎么就把她给娶进门了呢!”
张氏这样唾骂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的恐惧消失不见。一边的王氏因为暂时不能提买官的事情,便显得恹恹的,心不在焉,老丁头倒是喝止了张氏几次,可是丝毫不见效果,索性也懒得说了,只是坐在一边抽着旱烟,丁修忠也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修节和丁小桥进屋之后,看到的众生态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特别是听着张氏对于米氏那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丁小桥只觉得火气直冒。不过不等他们说话,一直在关注着情况的老丁头立刻就站了起来迎上来,问两人道:“现在怎么样了?郎中怎么说啊?”
张氏见丁修节进来了声音略微小了一点,可是还是在不停的嘀嘀咕咕的骂着,丁修节皱紧的眉头似乎能夹死苍蝇,他奋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只是对老丁头说:“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人还没有醒,发烧了。”
“那你来干嘛!还不回去看着那个丧门星!过来干嘛!”张氏听丁修节这么一说,立刻声音又高了起来。
“爹,我想去镇子里找找郎中过来看看,不过我跟村子里赶车的都不太熟,你帮我去说说。”
“还要找郎中去看,你这是败家吗?剂搜止住了,那就成了!你还想干嘛!”只要一说到钱,张氏一般都会变得精神抖擞,这一次也不例外。
“行行行,走吧走吧!”老丁头和丁修节根本不理睬张氏的叫嚣,直接就出了门。
丁小桥看了一眼骂人骂的嘴角泛起白沫的张氏,目光冰冷。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还要去镇子里请大夫,我就知道他手里有钱,手里有钱又不拿出来,这不是黑心肝是什么?这还没有分家呢!就知道藏钱了!我就知道是被那小娼妇挑唆的,家里有这么一个小娼妇在能太平吗?”一直到百草铺的苗师傅进了家门,张氏还没有停嘴呢。
苗师傅站在院子中心微微停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提着药箱子直接进了三房的屋子里面,倒是老丁头的那个脸啊,红得简直已经不能看了。他连忙叮嘱走过来的丁修义帮着招呼着苗师傅,自己三步并做两步朝着正房奔了过去。
张氏被老丁头呵斥了之后,骂人的声音小了很多,可是却一直没有停嘴,还在不停的骂着,丁月儿在一边看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