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
丁小桥就已经起床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虽然父母害怕这皇家在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很匆忙的定下了她出阁的日子,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慌。
就要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了呢。这真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丁小桥总觉得人的一生都在冒险,而婚姻大概是人的一生之中最为冒险的一件事了吧。因为只有这一次冒险,你的一生都没有办法摆脱的它的影响,因为只有这一次冒险,对于你的影响是无时不刻的,甚至是波及到你的后代,甚至是很多年你看不见的以后。
坐在镜子前面,丁小桥看着自己的眉眼,想起了当年第一次遇见莫思归时候的事情,那个孩子,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当时他们斗得像是两只公鸡,可是,谁也猜不到最后得结局是什么,谁也猜不到最后他们会走到了今天。
那中间到底经过了多少的过往啊。
丁小阁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那已经过去的一段又一段的岁月,他们的欢笑,他们的童年,他们的泪水,他们的隐忍,还有在黑暗中他的笑容和他炙热的手。
这就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一次冒险了。面对充满了未知的将来,丁小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却想,无论什么,大概她也会站在这个人的身边,而他也会站在自己的身边吧。
百年之后的结局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事情她曾经真的经历过,并且认真的思考和感受过,这就是足够了。
“小桥,从此之后,你就是别人的妻子了,我知道你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孩子,可是,成亲之后,可不能这样了。”全福太太给丁小桥梳着头,而米氏却坐了下来,她紧紧的拉住了丁小桥的手,忍不住眼圈就红了起来。
丁小阁看向了米氏,她今天穿得喜庆,头上也带着别致得簪子,可是,她的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悲伤,她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然后又露出了笑容,“小桥,这女人就是水,得什么都包得住,这成亲之后,你们遇见得事情可多着呢,不能什么都由着性子来。思归是个好的,他会将就你,可是,你也不能万事都让他将就,知道不?人啊,都是有个脾气的。这两口子过日子,就像是拔河一样,你往前一步,那就要有人往后退一步,可是,你不能总是往前,因为要是那个人一直退啊退啊,终有不玩的时候。”
米氏说到了这里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拨了拨丁小桥的头发:“你是我们家里最小的闺女,从小就是娇惯,而且,你的从小就心大,你看看你做得这些事儿,哪有一件是平常闺女做的?所以啊,你这之后要收收心,就算是为了自己日后的日子,也不能太强势了。”
米氏其实说过来说过去,还是担心丁小桥结婚之后太过强势,和莫思归闹不愉快。毕竟这婚前和婚后,女人的地位是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要是还是像是婚前那样太过傲娇的话,实在不是过日子的好苗头。
“娘,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您放心吧。”丁小桥拉反握住米氏的手,忍不住也红了眼圈。
一边的全福太太连忙出声劝了起来:“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这个时候就哭,哭花了妆容,可不好看了。”
米氏连忙就吸了吸鼻子,也伸手用手里的帕子轻轻的按了按丁小桥的眼角:“可不是这个道理,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哭了。”
丁小桥敛下了眉眼,拼命的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抬眼看向了的米氏,笑道:“娘,我知道呢。”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结婚的环节都是非常繁琐。丁小桥这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在忙,从洗澡到开脸梳头发,再到整理身上的一小个配饰,穿鞋,出去告别父母,全部忙下来,丁小桥只觉得不比整理丁氏企业一天的内务要轻松。
要出门了,米氏拉住了丁小桥的手,低低的哭得眼泪啪啪的落下来,丁小桥也紧紧的拉着米氏的手,虽然隔着盖头,可是和米氏拉着的手上还是被泪水****了。
母女两个人抱头痛哭,那边喜娘上来笑着说:“新娘子出门哭,越哭娘家越兴旺啊。”接着又说了不少的喜庆话,终于将两个人给分开了。
喜娘们扶着丁小阁出了正屋,丁五郎就站在外面,他看见丁小阁出了门,就蹲在了地上,笑着说:“来,小桥,哥哥背你出门。”
丁小桥从盖头的下面看着丁五郎那宽厚的背脊,忽然就想起来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她昏昏沉沉的生病,也是五郎这么背着自己,当时他个子高,可是却因为营养不良瘦得厉害。可是那时候挂在这样得背上,丁小桥只觉得全世界的温暖都在她的身上了。
而现在又是被这样的背脊背着自己走出这个家门。这一进一出之间,十多年的光阴就好像是流水一样划过去了。
丁小桥忍不住鼻子又酸了,可是又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滴进了丁五郎的领子里面,落在了他脖子的皮肤上面,丁五郎微微的顿了一下脚步,但是立刻就还是回复了平稳的步伐背着丁小桥朝着外面走去。
“小桥,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哥哥在呢,只管回来找哥哥知道吗?”
“好。”丁小桥却觉得自己的嗓子里面似乎塞了棉纱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日光刺眼的厉害,就算是带着那盖头,丁小桥还是能感觉到那阳光透过了盖头灼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