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谢朝华低垂着头,听见笔扣案上的声音,然后感觉得到楚楠忻打量的目光,头越发低垂了。
楚楠忻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口,皱了皱眉放下了茶碗,又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女人,这才淡淡地说:“平身吧。”。
“谢皇上。…”谢朝华依然忐忑,她忽然觉得,之前她觉得是种折磨的下棋其实还是不错的。
“韩琅文果然是有点本事……”楚楠忻淡漠地声音终于又响起在耳边。
谢朝华心一紧,一时拿捏不准楚楠忻的意思。
只听对方冷笑,“你们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其实联早就知道了。”。
“朝华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谢朝华在袖中握紧拳。
楚楠忻冷哼,“借着送礼之便,暗中传递书信……”他走到谢朝华面前,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把联的皇宫当做什么了!”。
谢朝华所能做的,就是跪了下去,整个人伏在地上,“朝华委实不明白皇上指的什么……”就算楚楠忻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可谢朝华抵死也不会承认。她也就罢子,若是承认此事,将作为使臣的韩琅文又置于何地?反正那纸条她早就烧了,死无对证。
“不用装出这样一副含冤莫辩的样子……”楚楠忻嘲讽地说,“你以为这样做就能保得住韩琅文?其实无论你做什么,只要联一句话,他明天绝对出不了大昭。…”
谢朝华一惊,瞪大眼睛盯着楚楠忻,道:“皇上!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今日大殿之上,两国可是已经签了和谈协议的了啊!…”
“谁让他韩琅文喜欢做英雄呢?既然当年他可以着布衣带着溪州官民抗拒我楼南数十万大军,那么今日单刀赴会来大昭,就应该早就有杀身成仁的准备!”。
谢朝华心中悲愤又无力,她委实没有想到楚楠忻真的会如此记仇。
不过想他如此野心勃勃一个人物,当年发兵是看准了天朝局势动荡,兵权不统,可未曾想竟然会在溪州遭遇到韩琅文的抵御,如今仇人相见又怎么会看着而无动于衷呢………
她真的太大意了啊!
忘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君王当日是如何意气风发,沙场点兵,看着日益孱弱的天朝就将在他手中臣服,谢朝华都可以想象当年他眼中燃烧的火必能燃烧达天际。
可就在这时,身为一介布衣的韩琅文却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谁会想到区区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也可以率领三千护城军,带领溪州百姓,誓死守了溪州足足一个多月。
“皇上,当年溪州之战,皇上难道岂不该感谢韩大人,如今又怎能恩将仇报呢?。”谢朝华直视楚楠忻,此刻她唯有寸步不让,咄咄相逼,才能为他谋得一条生路。
“哈哈哈………。”楚楠忻不怒反笑,“可笑!联倒要听听联如何就成了恩将仇报。…”
谢朝华快速在脑中整理着纷乱的思路,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对楚楠忻凯凯而谈,“皇上英明,想必当日早就得了先皇驾崩,京都贾氏秘不发丧的消息,才觉得时机已到不是吗?”。
楚楠忻没有说话,谢朝华就当他默认,继续道:“当日楼南军果然一开始势如破竹,直下数城,到了溪州却遭遇到了严厉的抵抗。只是,这样其实也恰恰让楼南免去了全军覆灭,铩羽而归的结局。”。
“哼!一派胡言,为了替韩琅文开脱,这样的话瞎话你都说出来了。”。
“是不是瞎话,相信陛下心中自然比朝华清楚……”都到了此时此刻,谢朝华断断不会这样就被吓回去,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楚楠忻,冷静而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