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吞了口口水,盯着滟姨娘平坦的小腹,道:“姨娘,可是真的么?”
滟姨娘脸色虽有些苍白,因为不出门也没细心妆扮,可这般慵懒的半躺着,却有股从容静好的意味,精神头格外好。她微笑着,感激的瞧着知微,点头道:“应该是的。这都是托大姑娘的福,若非大姑娘,只怕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做娘。”
知微摇头,认真道:“这是你的福气。不过,你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养好胎,不舒服便要喊大夫来瞧,别用腹中的孩儿去算计旁的,到底还是你和孩子最要紧。”
滟姨娘面上一红,现出些惭愧来,手指不自觉抚上平坦的小腹:“大姑娘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
心里却对知微更为钦佩,她让芯儿禀了徐氏,徐氏恼恨她,怎么可能会给她请大夫来。不让芯儿告诉老太太,打着孝顺的幌子,实则却是故意要拖着,等老爷知道她有了身孕,却连不舒服时连个大夫都请不来,心里对徐氏这般轻慢定然会生出不满来。而她有着身孕,虽说眼下已经有了少爷,可府里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老爷定然也会多怜惜些,也能趁机将老爷的心抓的更紧。
不想却一下子便被知微瞧了出来,滟姨娘如何能不钦佩。
吴大夫很快来了,捋着胡子诊脉后,果然笑着恭喜姨娘,道已有了快两月的身孕,又嘱咐了一番孕妇的禁忌。滟姨娘当即便喜极而泣,招呼云珠塞了几个银子给吴大夫。知微也很高兴,忙吩咐画蔷去福安院给老太太报喜,同时让芯儿去找老爷。
滟姨娘多年夙愿一朝得偿,哭的停都停不住。知微忙劝了几句,云珠也含着泪在一旁劝说着。
吴大夫背了药箱正要往外走,知微犹豫了下,一咬牙跟着吴大夫走了出去。
出了滟姨娘的屋子,知微让如渔别跟着,追了两步,“吴大夫请慢”
吴大夫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瞧着知微:“大姑娘,不知还有何事?”
“有件事想请教吴大夫。”知微似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斟酌了下,还是以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接问了:“不知前段日子,安乐侯府家的大公子可有找过您?”
吴大夫神色微变,“不知大姑娘打听这个所为何事?”
吴大夫在这京城里口碑很好,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医德,病人的信息,他绝不会随意透露给旁人知道。
知微心头一松:“这样说来,他确实找过您对吧?”
吴大夫捋着胡须,微眯着眼没说话。
知微低声道:“实不相瞒,正是我对他推荐的您。之前我曾给他把过脉,觉得有些奇怪,仿佛是洪脉,可我学艺不精,也不能肯定,便让他去找您。吴大夫,我只是想知道,那脉象我可有诊对?”
吴大夫见她一脸诚恳,又听她道她曾诊过李思渊的脉,神色便是一松,点头道:“大姑娘诊的没错,世子爷的脉象确是洪脉无疑。”
知微忙又问道:“那吴大夫可否相告,世子爷究竟服用过何物?”
吴大夫看了她一眼,却摇头不肯相告,只道:“请大姑娘谅解,这事儿老朽说不得。”
知微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勉强,只好回了声没关系,便让如渔送吴大夫出府。
李思渊,到底是先天性格使然,还是后天外力造成他这般恶名昭著的?
知微摇摇头,转身回到滟姨娘屋里。
老太太得知滟姨娘有孕后,当即便顶着烈日过来了,显见对滟姨娘这一胎也是很看重的。李嬷嬷带了不少人参燕窝来,老太太又嘱咐兰心院里的人好好照顾。兰心院里因冰块不足,老太太很快便觉出热来,皱了眉询问,云珠只道夫人说府里冰块不够,要紧着老太太少爷与大姑娘用,因而拨到兰心院里的冰块便不够。老太太脸色微沉,让李嬷嬷将自己院里的冰块分些来,滟姨娘诚惶诚恐的表示不能接受,知微便适时的提议从自己院里拨出一份送来,自然换来滟姨娘的感激以及老太太满意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