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知微倒没有李思渊想的那么多,只当自己又被这人捉弄了,耸耸肩膀便将此事抛诸脑后。此时,学子们也陆陆续续的进了射圃,方才那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自知微开始入射圃练习射术后,云锦亭便也不怎么出现在跑马场了,两人要见个面也不似从前那样方便。下学时才碰到,众目睽睽下也不能多说什么。云锦亭关心的问她伤可都好了,她在栖桐调侃打趣的目光下红着脸点头。而依旧一无所知的沈沧眉则抱着她的手臂,取笑她养伤都养肥了。然后将人拖到镇国公府,让谢东离不要大意的好好调教。
回府时想到李思渊给她的糕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特意绕了条道去找吴大夫,而吴大夫也不负重望的接下了她的委托,道有结果时会通知她。
初一没有再出现了,知微猜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没过两天,声势浩大的秋猎活动就要拉开序幕了。太祖皇帝马背上得来江山,因而他的皇子皇孙俱都骑射出众。而不管是先皇还是当今皇帝,每一年都会在皇家猎场举办一回狩猎活动。所以这本应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可今年却不一样,因为皇帝老爷下令,学院的学子,不拘男女,都可以参与这次狩猎活动,而且,还会重赏成绩突出者。皇帝还特别点了知微的名,道要好好瞧瞧她的骑射功夫现在如何了。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整个学院都沸腾了,男的女的,会骑射功夫的不会骑射功夫的,都积极地报名参加了。连久病的孔诗乔与安佳怡等根本连马都没碰过的,也报名了。本来院士是不肯的,孔诗乔振振有词的说,皇上圣旨可没说不会的便不能参加,引来许多附议,院士无法,也只得批准她们参加了。
秋猎活动前几日,知微递了牌子进宫去看望太后,太后颇为心疼怜惜,仔细的瞧了瞧她已经痊愈的伤口,庆幸道:“幸而伤口不深。”
又唤了景姑姑来,“哀家记得宫里仿佛有去疤痕的药,你去找了来。”
景姑姑领命去了,知微忙低头谢恩,慧仪长公主也笑眯眯的拉着知微的手,笑道:“母后这般心疼你这丫头,可真是你的福气。”
皇后陪着笑道:“是啊,知微丫头懂事孝顺,哪回进宫不得给母后带些宫里瞧不着的新鲜玩意儿来?便连你我都有份呢,我瞧着,可比栖桐那孩子懂事多了,这样玲珑的好孩子,不止母后,我也喜欢得紧呢!”
知微一抬眼便撞见皇后慈祥又颇有深意的目光,脸庞微微有些红,正欲开口道谢,又听慧仪长公主道:“就是命苦了些。知微啊,你若是我的女儿,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
知微嘴角抽了抽,干笑道:“……知微多谢长公主厚爱。”
长公主目光温柔:“你是个值得的孩子。”
知微一愣,她是值得厚爱的孩子?
皇后脸色微变,掩饰般的端了茶呷了一口。
慧仪长公主又道:“好孩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南域玩?南域虽然路途遥远,但那儿山清水碧,民风淳朴,南域人也非常好客,还有许多有趣的习俗,不似京城这般拘束,你若去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知微回避着慧仪长公主殷切的目光,嘴角抽了又抽。这算是诱哄吗?
太后见她神色紧张尴尬,轻咳一声,刚要说话,慧仪长公主却抢先道:“母后,让知微丫头自个儿决定,您答应了女儿的。”
言罢,便又瞧向知微。
知微在三双饱含了不同深意的目光的注视下,忐忑不安的咬着嘴唇绞着帕子。半晌轻轻开口道:“长公主对知微的厚爱,知微感激不尽,我也知道,长公主是真的很疼我,在我心里,您便如我娘亲一般亲切。我也很想跟您去南域玩,只是家中事务繁多,祖母年迈,弟弟又还年幼,我不能只顾着自己快活……若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去南域看望您的。”
慧仪长公主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知道,知微这是拒绝做她儿媳妇了。轻叹声里难免带上了惋惜:“你牵念众多,我也不好勉强你。日后真得空了,来瞧瞧我也不枉我这么喜欢你了。”
唉,她倒是想强求,可竞争对手是皇后养在身边的儿子,又是太后的亲孙子,她就算豁出去争也争不赢啊!是她没这个福气,如今试也试过了,除了死心还有什么法子呢!
皇后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笑道:“母后您瞧瞧,这丫头果真是个孝顺的呢。”
知微无可奈何又接受了一通夸赞,偷偷瞧了眼慧仪长公主,她除了失望,好像并未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又说了一阵,太后便问起秋猎的事,“听栖桐那孩子说,那日你也要参与?”
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皇上说趁那天考校我的骑射功课,不止我呢,学院好多姑娘都报名了,那日一定格外热闹的。太后与皇后娘娘也会去吧?”
太后笑道:“哀家这身子骨就懒得动换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儿,你学了这样久,猎个小兔子应该不难吧。哀家先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连个兔子都猎不来,哀家可要好好儿罚你的。”
知微一时觉得这样的太后十分亲切,忍不住便撒娇道:“太后要怎么罚我啊?太重了可不行的,皇后娘娘与长公主都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