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微说的含糊,但秦夫人这般聪慧通透的人,如何能不明白知微口中的药是什么药,稍一想便明白徐氏父女要做什么,她恨的狠狠地砸了下手边的几桌:“这对父女实在太可恨了!居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们这是不要你活啊!”
“秦姨,我对他们一再隐忍,他们却这样容不下我!”知微眼泪啪啪往下掉,想到沈沧眉的遭遇,又瞧着眼前什么都不知道的秦夫人,她又是难过自责,又是心虚惶恐,“我,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咱们不忍了!”秦夫人恨恨道,一边拉起知微,一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珠:“居然对一个小姑娘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这事儿改日我非得好好跟太后说道说道,你不要怕!”
知微点头,红着眼睛看着秦夫人:“我方才叫人也去寻那药了……秦姨,只有你可以帮我。”
秦夫人心思一动,已然明白了知微的意思,见她一脸怯怯仿佛担心自己会嫌弃她手段狠毒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傻孩子,秦姨不帮你要帮谁?可是都计划好了?”
知微见秦夫人果真不怪她手段太过阴损狠毒,便忙将自己的计划小声说了,一边说一边偷觑着秦夫人的神色,秦夫人含笑听着,不时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秦夫人笑着道,“你的计划很是周到详尽,小心行事,定不会有问题的。”
秦夫人停一停,瞧着知微的目光很是怜悯疼惜:“真是难为你了。”
知微这厢谋算着如何打击报复,孔诗乔那厢也没有闲着。不过相较知微的胸有成竹,她此时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她红着眼叫骂,一脚重重踹在跪在她面前的约莫七八岁的小丫头的心口上,“留着你还能做什么!”
香巧与如蓉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被踹翻的小丫头正是卓然遍寻不着的如渔,只见她小小一张脸肿的高高的,像是被人拿板子掴过,嘴唇都破了,嘴角直淌血,她匍匐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哭出来,小小的身体抖的几乎要跳起来,不停磕头求饶:“二姑娘饶命,奴婢怕大姑娘起疑,便不敢多劝。二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给您磕头,求您发发慈悲,饶了奴婢和奴婢的家人……”
孔诗乔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哼哼冷笑两声:“饶了你?办砸了本姑娘的差事,还敢叫我饶了你!”
匆匆赶来的杨嬷嬷瞧见眼前这一幕,忙上前道:“我的好姑娘诶,怎地还在这儿跟个奴才置气?春熙院的都已经回暖阁了,你也赶紧过去吧,别让客人说了闲话。”
“嬷嬷,我怎能不气?我们都计划好了,眼看那贱人就要名誉扫地,要被世人唾弃,谁知竟功亏一篑,那贱人什么事都没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孔诗乔失控发出一阵尖叫,一边疯了似地对准地上的如渔拳打脚踢。
杨嬷嬷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朝香巧如蓉使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眼,白着脸硬着头皮上前拦住孔诗乔,“姑娘,先更衣吧。”
孔诗乔正要发作香巧二人,杨嬷嬷忙上前小声劝道:“姑娘,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这个丫头不是说她亲眼瞧见镇国公那沈姑娘将那碗东西吃了么,春熙院那小贱人逃过一劫,那沈姑娘却未必能逃过。”
孔诗乔恨恨道:“嬷嬷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吗?可谁知道沈沧眉那贱人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而且就算现在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奸夫是谁在哪里谁又知道?万一这事被闹大了,镇国公府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要求彻查此事,怕连外祖父都要被抖出来,惊动了太后,岂不更要坏事了!”
杨嬷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赞赏的笑道:“姑娘所言极是,只是这事儿咱也可以悄悄儿来,不惊动太后不就好了?姑娘只要知道哪个外男刚才进了后院来,咱们拿捏着沈家姑娘的秘密,到时她还不得任由你拿捏么?她想嫁十一皇子,怕也嫁不成。”
孔诗乔双眼一亮,抚掌大笑道:“嬷嬷说的没错,我看她没有清白之身还能怎么嚣张!哈哈,嬷嬷你快去,找人去前院问问方才都有谁出过院子?”
杨嬷嬷看了如蓉一眼,如蓉忙退了出去。“这个丫头姑娘打算如何处置?”
“留了她就是给那贱人留了把柄,嬷嬷你处置了吧!”孔诗乔厌恶嫌弃的瞪了瘫软在地上听了她的话已然晕死过去的如渔,冷冷一哼,别过头吩咐香巧侍候她更衣。
杨嬷嬷喊了两个粗使婆子来,将如渔小小的身体拖了出去:“扔到北院后头的井里头,手脚都利索点!”
到了开席时,徐氏与邹氏负责安排客人入席,知微自在的与一帮子相熟的小姐妹坐一桌,孔诗乔果然不负她期望的以找死的勇气坐在她身旁,不时拿眼偷瞄她,知微只作不觉,与崔绿华和金姑娘等谈笑风生。
孔诗乔心里便有些拿不准,若沈沧眉真出了事,这贱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难不成那药有问题,沈沧眉确实没事?
不对,依沈沧眉的性子,真要没事她不会躲起来的!都开席了还不见人影,可见此刻一定是不敢也不能见人的!想到此节,孔诗乔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