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笑了笑,复又愁眉深锁:“你说的不错。只是府里的事儿了了,却还有一摊子事等着人烦恼呢。”
画蔷轻声安抚道:“姑娘也别多想了,十一殿下向来仁厚,与沈姑娘是自幼的交情,他对姑娘也是……姑娘若是求他,为了保住沈姑娘的名声,殿下必也不会推脱的。只是……”
“只是什么?”
画蔷觑着知微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如此一来,殿下却要委屈了,毕竟他对沈姑娘并无心思。”
知微何尝不知道,于是神色愈发黯然:“……就当我欠他吧,大恩大德,只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他了。”
画蔷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抚,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洗漱了睡下。明天,还要面圣呢!
翌日,知微天不亮便乘坐马车赶往皇宫。竟有御前伺候的公公亲自等在神武门,引着知微往勤政殿的方向走,知微吓一跳,勤政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她大喇喇的进去了,不小心让朝中大臣瞧见了还得了?正犹疑惊恐之际,那公公却是领着她进了偏殿,“孔姑娘,皇上吩咐你在此处等。”
知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将装了金子的荷包塞到那公公手里,公公推辞一番,也就受了,唤了宫婢进来伺候,便出去了。
进皇宫不是逛别人家的园子,自不能大意的随心所欲,陪同进宫的画蔷与夏荷二人,只能等在宫门口。虽有宫婢恭敬的伺候着,知微轻易也不敢开口与人交谈,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里,等着皇帝下朝。
约莫两盏茶后,皇帝才下朝归来,一进偏殿,知微忙跪下请安。身着龙袍一身威严的皇帝自她身边走过,带过一缕冰凉的冰雪气息,仿似闲聊家常一般:“怎地来的这样早?”
他不叫起,知微只得继续跪着,眼睛也不敢往前看,小心恭敬的回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女不敢叫皇上等。”
皇上撩袍坐下来,便有宫人奉上热茶热巾子,皇上擦了把手脸,将帕子扔给宫人,又喝了口茶,才又道:“听说昨儿是你生辰?”
知微实在被这看似温馨的家长里短给吓得不轻,惶惶不安的回道:“是的。”
“那么关于虎符这事,你是如何看的?”皇上话锋一转,沉声问道。
知微心里一突,忙磕头道:“皇上恕罪,事关朝廷社稷,臣女不敢妄议。”
“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你府上的,你就不替你父亲分辨分辨?”
“皇上英明,此事个中情由如何,皇上定然早已有了定夺,臣女……臣女相信父亲,也相信皇上必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为朝廷社稷鞠躬尽瘁的臣子。”出门时,孔绍卿倒是交代了又交代,叫她寻着机会便为他分辨求情,皇帝叫他避嫌,放了他半个月大假,连官署也不必去。半个月不上朝,若有那起子小人趁机落井下石对皇帝进言陷害,他的官途可就真要被毁了。
知微能在这时候为孔绍卿辩白求情吗?当然不能,且不说皇帝让她进宫来本就没打算听她求情分辨,她要真的一上来就急巴巴的求情求饶,倒显得自己心虚心慌,反倒不妙。再说皇帝若真的要治罪孔府,昨天孔绍卿就不可能走得出皇宫!虽然知微不明白皇帝忽然问起虎符来的用意,不过她想,谨言少言肯定不是坏事。
皇帝似乎笑了笑,道:“是个通透的,起来说话吧。”
又叫了宫人赐座,知微谢恩后才起身,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坐下,依然垂首,不敢冒犯天颜。
“前些日子狩猎,听说你收获颇丰。”皇帝依然不急着点明主题,似随口说着闲话般。
知微自然谦逊道:“是臣女运气好的缘故。”她拿眼角偷觑皇帝一眼,见他神色平和,似还带着笑,便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都是李公子教导有方,还要多谢皇上特地请李公子指点臣女的骑射。”
皇帝面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点头道:“看来你二人平时相处的甚是不错。”
知微了下,到底做不出小儿女的扭捏姿态,遂道:“李公子尽职尽责,臣女获益良多。”
皇帝似沉吟了下,又道:“私底下,那孩子是什么样儿的?”
知微一愣,没料到皇帝会问出这个问题来,想了想才谨慎回道:“李公子脾气虽急躁了些,在教学上却严格负责……”
皇帝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听她将李思渊一顿好夸?可她就是再舌灿莲花,也没办法把李思渊夸成一朵花儿啊,难度也忒大了啊!
知微这般吞吞吐吐,显然皇帝也知道她的为难,倒也不逼她,只道:“那段时间,倒是让朕很省心。”
皇帝意有所指,知微只安静聆听,又听皇帝道:“不过这段时间,他却又开始胡闹了,你可知是为何?”
“臣女不知。”知微忍不住抬眼去看皇帝,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李思渊的胡作非为还跟她有关了?
皇帝似乎又打量了她片刻,简洁说道:“十一求皇后赐婚,那一日渊儿正巧入宫来,听闻了这件事,然后,他也求朕赐婚!”
知微呼吸一窒,头皮一阵阵发麻,口里直发苦:“……臣女,并不知此事。”
“你倒是不装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