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渊想了想,缓缓摇头,道:“只怕很难,边城平定,十年之内外敌不敢再犯边城。只剩下北疆,他是不会坐看北疆王继续坐大的。他今儿告诉我,待盛夏过后,便会使人巡视北疆。”
知微心下了然,更觉凄然,皇上若下决心要铲除北疆王,悄无声息的杀了倒也是了,何必累人妻儿?不过若那北疆王一死,只怕他的孩儿们也全都保不住。只是暗杀北疆王成功率太小,能让皇帝忌惮的,想那北疆王定然也是个人物,哪里能轻易就被暗杀了去。所以皇帝便想了个巡视的由头,到时让巡视的官员在北疆闹出北疆王要造反的动静来,皇帝再出兵可就名正言顺了。
知微理清了,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皇上忽然跟你说起这个,莫非是要让你去巡视北疆?”
李思渊赞赏的笑了下:“有这个可能,只是到时自有人为了立功争着抢着要去的,说不定也轮不上我。”
“你想去吗?”
李思渊狡黠一笑:“你想我去吗?”
知微啐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哪是我想就怎样就怎样的。”
到时皇帝一道圣旨,他不想去也得去!
李思渊无所谓的道:“反正还早呢,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对了,我让人给你外祖父家准备的礼物可送过去了?”
“嗯,平安送去的。”知微想一想也是,如今也才四月,盛夏后怎么也得**月去了,确实没必要现在就担忧,说不定有什么变数呢,这样想着,这问题也就抛到脑后了。
“你瞧过了,可有什么不满的?”
“满意的不得了。”知微瞥一眼他,忍着笑道:“世子爷细心准备的,用心良苦令人感动……”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孔府,高大的马车到了二门才停下,李思渊率先下去,却并不像在宫里时一样沉着脸二话不说甩袖就走。却是不假他人手,亲自扶了知微从车里下来,俊美的面上漾着清浅温柔的笑意。
这样太过极端的变化,使得原本想上前来扶知微的画眉和连翘都愣了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
姜嬷嬷低声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帮忙将车里的东西搬下来,都小心着些,好些贵重物品呢。”
画眉连翘被训,都有些委屈,瞧了眼已经快步走向翘首等待的老太太等人的知微,互瞪一眼后,只得瘪了嘴去帮忙搬运礼物。
这厢一大群人正翘首等着,老太太亲自领了众人在二门等着知微二人,不仅如此,还有柳府众人俱都来了。舅母邹氏领着几个表弟,面上神色又是焦急又是担忧,见马车停了,李思渊率先下来,竟亲手扶了知微下车,微微一怔,随即便如释重负的微笑起来。
滟姨娘抱了知语站在邹氏身旁,见她神色变化,不由笑道:“舅夫人,您可放心了吧,咱姑爷对大姑娘好着呢。”
邹氏吁口气,笑着点点头,极是满意李思渊对待知微的体贴。
李嬷嬷见状也笑道:“是呢,不仅舅夫人担心,这几日老太太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成日里都要念叨大姑娘好几遍,直说自大姑娘出嫁后,这孔府都冷清了不少呢。”
众人闻言不由得都笑了,老太太亦是笑着,目光瞧向前方,很是高兴满意。
卓然木着脸与孔绍卿站在前头,抬头见李思渊与知微相携着走近,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而后扁了扁嘴。
孔绍卿虽然也很心急,但还是端着岳丈的架子,笑眯眯的等两人走近。李思渊也没让他失望,恭敬的作揖道:“给岳父大人请安。”
孔绍卿满意的虚扶一把,点头道:“好好好,好贤婿,你们可是从宫里过来的?”
这边孔绍卿与李思渊一口一个贤婿岳丈的说上了,那边知微也给老太太请安行礼,老太太一把抓着她的手,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点了点头。
邹氏继老太太之后也抓着知微打量了一阵,“瞧着像是瘦了些。”
知微瞧着护犊一样的舅母,哭笑不得道:“舅母,我不过才出门三天而已,哪里就瘦了?”
邹氏正色道:“我瞧着就是瘦了,唉,原想着等孔府不忙了,便接你到柳府住上一段时间,也好让我好好给你补补身子,谁料日子却选的这样快。”
知微忙是安慰了一番,邹氏才敛了脸上的黯然不舍,拉着她絮语了几句。
滟姨娘也打量了知微一番,见她穿戴珠光宝气,却不显得浮夸张扬,倒有种沉稳的大气,不由暗自点头,笑道:“大姑娘瞧着气色还好,我们可就放心了。老太太,舅夫人,赶紧让大姑娘进屋里说话吧。”
知微笑着道:“劳烦姨娘了。”
说着将早给知语特地准备的婴儿款赤金挂铃铛手镯套在知语胖胖的小手上,又逗了小知语两句。这才看向板着脸的卓然,卓然白她一眼,闷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这孩子,”老太太瞧了眼卓然仿佛负气的背影,笑着摇头,由知微扶着往回走,“今儿起的比我还早,虽他嘴上不说,我也知道他是盼着你回来的。这孩子性子想来冷清,在府里与你最是亲近,你莫恼他。”
知微忙道:“祖母放心,卓然可是记在我娘亲名下的,说起来我们可是嫡亲的姐弟呢,我只有喜欢的,哪里会恼他呢?”
她故意说的大声,果见前方那小身影顿了一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