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跟姑爷假装置气是一回事,这动了真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再闹大了,可真要不好收拾。别说院子外头的人虎视眈眈,这屋里伺候的都还有那不怀好意的,若是趁机……姑娘新婚三天世子爷就收了通房的消息传出去,别说在府里没脸,只怕也会成为外头那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画蔷心急如焚,“姑娘,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你便哄哄世子爷,世子爷也不是那小气的,咱们做戏是一回事,可若真要伤了你和姑爷的夫妻情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知微听得失笑,“床头打架床尾和?”
画蔷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瞬间便臊红了脸,羞的直跺脚:“姑娘,我都要急死了,你倒还有闲心取笑奴婢……”
“好了,我心里有数。”知微笑着安慰道:“使个人去瞧瞧爷去了哪里?”
画蔷忙应了,唤了如去打听。
收拾妥当,姜嬷嬷便进来,没瞧见李思渊似愣了下,询问道:“姑娘,传膳吗?”
“先等一下。”知微摆摆手,“嬷嬷,八宝阁上的那几个盒子,你好好收起来。以后这屋里,除了咱们几个,旁的一律不准放进来。”
姜嬷嬷虽觉得知微着重强调的语气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走到八宝阁,因不知盒子里装的是何物,担心搬运时会摔碎里头的东西,便请示了知微后打开盒子一瞧,神色变了好几变,而后默默地合上盒子,也不喊人帮忙,自个儿来回几趟,将几个盒子搬到库里锁起来。
搬到最后两个时,知微想了下,道:“嬷嬷,留一盒在屋里。”
如冒着雨进来禀告:“姑娘,姑爷去了书房。”
画蔷立刻道:“姑娘,奴婢去请姑爷回来用早膳?”
知微瞧了眼铜镜里沉静的容色,笑了笑,道:“早膳在书房用,你去传膳吧。”
文杏与金铃则麻利的行动起来,给知微披好披风,找来伞,还是觉得不太妥,便干脆吩咐准备小轿。这厢忙的不可开交,珠帘却被人大力挥开,李思渊黑着脸一身是水的走了进来。
几个丫头忙退到一边,俱都担心的瞧着知微,知微愣了一下,忙上前拿了干净的锦帕擦拭他头脸上的雨水,“文杏,快让人准备热水来。”
一边说着,一边去解李思渊的衣裳,蹙眉埋怨道:“这样大的雨,怎地也不撑把伞?多大的人了你还这样任性?这还没到夏天呢,早晚寒气都很重,你要淋病了怎么办?”
自己受罪不说,还得浪费银子!
当然这话知微只敢在心里腹诽,万万不敢再说出来,昨儿这人瞬间变脸不就因为他趁着自己一心全扑在金条上问了那个愚蠢的问题,这气性还不小,她哄了半天他都不理她呢。这会儿要是再听说浪费银子这话,还不得活撕了她?
李思渊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任由她心急的为他擦拭安排,冷着脸问:“还气不气爷了?”
“不气了。”知微接过如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棉巾,将这闹脾气的男人拉到椅子里坐下,为他擦拭**的头发:“生气归生气,可别再像这样出去淋雨了,这不存心叫人心疼嘛。”
李思渊闻言身子一僵,慢慢侧目问她:“你会心疼?”
知微大力点头,一脸的赤诚坚定:“我当然会心疼啊!”
李思渊忙回过头去,耳尖却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哼道:“爷和金条,你更喜欢哪个?”
知微回头看一眼不是嘴角抽便是眼角抽的丫头们,也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低头一看那人似又有生气的征兆,心一横,道:“当然你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你,哪里来那么多金条给她花?
“哼,算你识相。”李思渊咧着嘴,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