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香县主极爱下棋,因知微与她旗鼓相当甚至略胜一筹,故而每次见面总免不了要拉她对弈几局。虽然她们之间的情谊也不似知微与沈沧眉般深厚,然允香县主曾对知微的维护与关切,却也令她感动并铭记。后来允香县主大婚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少了,只在允香县主进宫拜谢太后时知微听着消息赶在她之前进宫,这才见上一面,见她当日神色娇美柔和,脸上有着新妇该有的喜悦与羞涩,知她确是对她的夫君很满意,便放了心。偶尔也会在别人府里的宴席上见上一面,却总是匆匆,且说起来,也还是知微头一回到威国公府来,此时瞧见允香县主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
知微疾步上前来,眼角余光飞快的扫了眼屋里坐着的几位姑娘,个个头上金珠翡翠,浓妆艳饰,华贵气派,见她们几个进来,无不用挑剔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们瞧,毫不矜持与遮掩。
尤其是允香县主下首的第一个姑娘,她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挑,体态轻盈,模样儿娇俏,发如漆,肤如玉,模样儿娇俏宛如开的娇媚的牡丹花,瞧着倒是赏心悦目,可一双微微上挑的狭长眼里却直白的流露出不屑与轻视,似还轻轻哼了声,连正眼都未施舍一枚便骄矜的端了茶杯饮茶。
知微不着痕迹的将她的神色收在眼底,笑吟吟的望向允香县主,就要屈膝行礼:“妹妹给县主姐姐请安,许久未见了,县主姐姐可好?”
允香县主忙抓住她的手,白她一眼道:“从前没那么多虚礼,这会子却是摆这虚礼给谁瞧呢。”
知微打量允香县主时,允香县主也细细的打量了她好几遍,见她虽打扮并不华丽张扬,倒也脸色红润,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喜气,便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语气仿似责备:“我若不给你派帖子,你是不是便忘了还有我这样一个人了?”
知微忙道:“县主姐姐可误会我了,我哪里敢忘了你,只是威国公府可不比旁的府邸,我哪里敢轻易上门拜访,若遇到姐姐哪日心情不爽快,吩咐下人拿笤帚把我赶出去,可不丢了大脸了?这不,一接到姐姐的帖子,便忙不迭的来了,姐姐却还要排揎我,我可要不依的。”
“就你这嘴儿会说。”允香县主被她逗乐,笑道:“看我下回不拿笤帚赶你出去才怪。”
两人说笑了几句,知微便侧身让身后的三位姑娘上前来,笑着替允香县主介绍道:“这三位妹妹都是我们侯府的姑娘,极是乖巧懂事,素日鲜少出门,我怕我一个人没法儿替姐姐解闷,便带了这几个帮手来呢。”
知微这番亲切又俏皮的介绍又得了允香县主的白眼一枚,“你这不正经的嫂嫂,可别让姑娘们厌弃了去,到时看你往哪儿哭去。”
虽是责备的言语,却也是替知微试探侯府姑娘们对待知微的态度。知微如何不明白,心里只有更感激的。
果然三位姑娘上前来行了礼,四姑娘便道:“县主娘娘多虑了,咱们嫂嫂待人亲切和气,我们只有喜欢的,怎会心生厌弃。”
允香县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给了三位姑娘见面礼,又替知微介绍道:“正好建宁侯府的姑娘们也来咱们府里作客,这才真是热闹呢。”
那几位姑娘自是不能拂了允香县主的脸面,纷纷起身来,允香县主一一介绍,分别是于大姑娘、六姑娘、八姑娘与十一姑娘。那位于大姑娘正是那位不用正眼瞧人的美丽姑娘,也正是于太夫人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名叫于锦瑟的那一位。且不出意外的话,她亦是四姑娘日后的嫡亲小姑。
知微与这几位姑娘见了礼,也每位姑娘都给了见面礼。姑娘之间又相互见了礼,这才落座。刚端起茶杯还未喝上一口,就听那位于大姑娘开口道:“都知道安乐侯府的姑娘们鲜少出府,我原还道是侯府的姑娘太过貌美怕被人看了去,今儿一见,却是我想岔了。”
于锦瑟这漫不经心的语调与嗤笑的口吻,便是傻子也听得出她的嘲笑之意。她在明知安乐侯府与建宁侯府有着婚约关系的前提下,仍是开口嘲笑安乐侯府的姑娘们,可知她是瞧不起安乐侯府且十分不满这门亲事的。
知微瞥了眼身旁的四姑娘,果见她僵着身子,嘴角虽挂着笑,然而神色却紧绷着,微有些发白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又不能口齿伶俐的反驳回去,这位是建宁侯府的宝贝,谁不知道啊,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于太夫人,得罪了于太夫人,嫁去建宁侯府能有好日子过?因而她就算咬碎了一口银牙,也只能忍气吞声。
七姑娘胆小,此时坐在椅子里更是恨不能缩成小小一团让人瞧不见,对面建宁侯府的姑娘们一看,面上嘲讽之意更甚。
九姑娘倒是想回几句,瞧了眼默不作声的四姑娘,想了想,便也垂下头去。
知微笑眯眯的瞧着于大姑娘,她倒一点也不觉得被羞辱了,“常听闻建宁侯府的大姑娘才是真绝色,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一顿,瞧向若无其事的允香县主,笑道:“我细细瞧着,于大姑娘的容貌似与灵舒翁主有些相似呢。听闻灵舒翁主嫁进荣国公府后日子过得甚是舒心,她这般福气真令人羡慕。于大姑娘容貌胜似灵舒翁主,想来这日后的福气,也是我等羡慕不来的。”
知微话音刚落,那于锦瑟与建宁侯府的几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