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佯装一惊,道:“二婶婶这话从何说起,连翘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我极是喜欢的。不知是哪个奴才乱嚼舌根,这般胡话都编排了出来,不知是何居心!”
“果真如此便好。”二太太语带深意道,“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了吧。”
二太太和颜悦色的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待二太太一走,画蔷忙吩咐人传膳,“姑娘,可饿坏了吧,饭菜早备好了,姑娘多吃几口便歇了吧。”
知微朝她安抚的笑笑,点点头,“问问姜嬷嬷,五姑娘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尽量满足她。”
画蔷忙应了,等文杏领着如几个端了晚膳进来,忙与文杏帮着布菜,“姑娘为何不告诉二太太乌香之事?”
“我既已决定要主持侯府中馈,二太太便是劲敌。”知微淡淡道,“说我自私也好,无耻也罢,有这样令对手自毁的机会,我乐得轻松,为何要说?”
“姑娘,我不是这意思,你才不自私无耻呢。”画蔷忙道。
“我知道。”知微并不放在心上,喝了一碗热热的口蘑鸡汤,像是终于唤起了食欲,将文杏布的菜也吃了个精光。几个丫头见状,都舒了口气。
净手时,知微见文杏神色似有恍惚,“文杏,怎么了?”
文杏略一思索,便道:“方才奴婢去领食材时,瞧见画眉从假山后头慌张的跑出来,仿佛是在哭。没多久,一个男人也从那假山后头出来了。奴婢离得远,瞧得不甚清楚,只是从那人衣着身形上,瞧着仿佛是二爷。”
“什么?画眉那丫头竟不声不响的与二爷勾搭上了?”画蔷闻言顿时炸了。
“你说画眉在哭?”知微微眯了眼,闻言也有些意外。
画眉平日里在跟前伺候的很是殷勤,这两天不知为何却不大进屋伺候了,她原还道画眉是想通了呢。只是若她当真有心勾搭李思瑞,又怎会哭着跑出来?难不成被李思瑞拒绝了?知微想着那李思瑞在崔府之时就敢公然与丫鬟有染,这种急色鬼怎会舍得推开送上门来的?
“她跑得快,奴婢也没瞧清楚,就见她掩着面。”文杏仔细回想着,尽量还原当时的情形。
知微叹口气:“一个个的都不安生,百灵不是与她住一屋吗,叫她多注意着些。”
“姑娘,画眉与二爷勾搭在一起,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做了什么事,不若早早处置了落的干净!”画蔷忿忿的建议道。
“便是要处置,也得有个好的由头,否则便是咱们理屈了。”知微不紧不慢的净着手,淡淡勾了下唇角,“邱明可有话回来?”
金铃忙上前道:“回了,邱掌柜道,他观察多日,近几日出入荣国公府特别平凡的,是建宁侯府的马车。”
知微微愣:“建宁侯府?”怎么哪儿都有建宁侯府的事儿啊!
“是,邱掌柜道,有时马车里下来的是年轻姑娘们,也有时是夫人们,似乎与荣国公府十分要好,每次去总要停留很长时间。”
知微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二太太暗示她多亲近灵舒翁主,灵舒翁主是荣国公府的媳妇,亲近她自是亲近了荣国公府,可她却一直没太弄明白二太太的用意。如今建宁侯府竟也上赶着亲近荣国公府,为什么呢?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莫非那荣国公府如今也还未站边,二太太借由她亲近灵舒翁主,便是想拉拢荣国公府站在三皇子这边。而建宁侯府若也抱着相同的目的,那么,建宁侯府支持的必然不是三皇子。难道建宁侯府支持的竟是五皇子一派?
李思渊将近三更天才回府来,便见知微歪在美人榻上,手里拿了卷话本儿,眼睛却是发直,半天也不见翻页,可见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话本儿上头。
“怎的还没歇下?”李思渊在门口站住,解了沾满尘土的衣裳才大步走过去。
知微自冥想中回过神来,不用她吩咐,几个丫头已经有眼色开始张罗起来,热水热饭都得备下,最重要的是眼下得让两位主子单独说会儿话。
知微忙起身迎着他,亲手替他更衣,虽然他自己脱了外衣,可里面的衣裳仍是沾染了尘土,黑亮的头发亦是蒙了灰尘,仿佛许久没喝水,原本漂亮的薄唇干裂出好几条裂纹来。这人从前漏液从边城赶回来时亦没这般狼狈,知微不由得有些心疼,“若是太晚了,歇在营中便是。”
“你一人在府里,我总不放心。”李思渊自然而然的说道,想搂一搂知微,又恐身上异味熏着了她,只近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音色暗哑道:“府中可还安生?”
知微不欲他担心,点头道:“府中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倒是军中的情况不太乐观吧。”
李思渊也不瞒她,怒气瞬间涌上:“今日一查,诸多将领竟都在吸食乌香,好些已经上了瘾,每日都得吸食。严加审问,追查出好几个私底下偷售乌香的店铺,如今将人一一拿下,送进皇宫交给皇上审问。”
李思渊顿了顿,看着知微道:“还有件事,北疆王妃死了,菲燕郡主如今不知所踪。”
知微眉头一跳,惊骇道:“什么?”
“那些偷偷售卖乌香的人都指证,那乌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