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旁人便要猜测了,她为何会知道五姑娘去找贺氏与四姑娘了?是不是她一手安排布置的?五姑娘暂住在她的落樱园里,如此做是受她指使还是威逼?如此居心叵测,只怕立时就要被口水淹死去!
知微知道,今日这辱她是要受下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立下的威信,怕在今日便要付诸一旦了。
想到此,她反而迅速平静了下来,愧疚道:“二婶婶,这都是我的错,五姑娘住在我这里,她的任何行为,我都该为其负责。本是非常时期,却一时懈怠没将人看牢,发生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请二婶婶责罚。”
二太太唇角笑意意味深长,“知微啊,你自入府后,乖巧勤勉,我都是瞧在眼里的。今儿五丫头之事本也不怪你,幸好并未惊动旁人,所以这责罚,便算了吧。”
她那开恩般的语气落在知微耳里,虽心里不停翻涌着怒气,却也只得强行忍耐按下。
二太太顿一顿,又道:“不过五丫头,今日却是要好好惩戒才行!”
她说着,目光威压的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一身狼狈神思恍惚的五姑娘身上:“素日太太纵容,致她落得个跋扈嚣张的性子,本也想瞧在银姨娘过世的份上留她一些体面,她却这般不晓事,若再姑息放纵,日后还不知会出怎样的乱子。知微,你说是也不是?”
知微微蹙眉,一脸惭愧不安:“二婶婶言之有理,只是银姨娘下葬在即,这惩罚是不是等银姨娘下葬后再……”
“不过一个贱妾,给她一副薄棺便是天大的恩赐了,难不成还得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敬着她不成?”暄大夫人一甩帕子,不屑的开口说道。
知微正色道:“虽银姨娘身份低微,但死者为大。许暄大嫂子也不信鬼神,不过这世上,谁说的准呢,是以,有些事还是宁可信其有。暄大嫂嫂,你说是不是?”
暄大夫人嗤笑:“就算这世上有鬼神又如何,凭她一个贱妾,我难不成还会怕了她去?弟妹啊,你这话里话外的护着五姑娘,人家领你情吗?”
知微淡淡道:“不过求问心无愧罢,并不指望谁能领我情意。”
自五姑娘回来后,知微并未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仿佛并不亲厚,落在众人眼里,恐怕也是她因为五姑娘住在落樱园里,出了这种事她这个临时监护人怕连累自身才不得不出言维护般。
“好了,眼下显摆你们的嘴皮子功夫做什么!”二太太瞥一眼暄大夫人与知微,淡淡道:“既然你们都对严惩五姑娘这事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倒是说说,究竟要如何惩罚才能领五姑娘记住教训,日后再不会胡乱行事!”
暄大夫人瞧着知微,嘴唇一动,知微却已经抢在了她前面,道:“似乎暄大嫂嫂已经有了主意,不若便听听她的意思吧。”
二太太似诧异的瞧了知微一眼,才道:“既如此,暄儿媳妇,你便说说吧。”
暄大夫人原以为知微抢了她的话头是要求情,不想却是要自己拿主意,一时有些发愣,回过神来,似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以前五姑娘一犯错,太太总是禁足了事,如今禁足对于她而言只怕已是家常便饭不足为惧了。我以为,人一旦身上痛了,才会谨记不能犯错。”
“说得有理!”二太太接口道,漫不经心瞥一眼似乎闹累了正垂首瘫坐在地上的五姑娘,“往下说。”
暄大夫人眉飞色舞道:“便杖责二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