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啊,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婆婆怎会在你这院里?”昊大夫人站起身,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这才望向知微道。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向知微。
侯爷眼里的痛苦与怒意燃的更甚。
知微挺直脊背,面上带了悲痛,从容道:“洒扫婆子准备清扫后院的积雪,发现三太太被人杀害抛尸于咱们后院,便来禀了我,此事至关重大,我也惊怕的不知如何是好,便叫丫鬟通知了侯爷太太与各房各院的人前来。”
“弟妹这意思,竟是有人杀了婆婆想要嫁祸于弟妹,才将婆婆的尸体抛到这儿来的?”昊大夫人一脸哀痛的蹙眉追问道。
知微漆黑的眼睛深邃平静,静静望向昊大夫人,“昊嫂嫂不信我?”
昊大夫人被她这样的目光瞧的心惊,忍不住移开了视线,“我只是问问,弟妹不要多心。”
知微收回盯着昊大夫人的目光,瞧向侯爷与太太,“侯爷,太太,我与三婶婶虽并不亲厚,却也相处融洽,从未有任何争执怨言。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杀害三婶婶。且三婶婶颈骨被折断,这势必要很大的力气,我并没有这样大的力气能这样轻易杀害三婶婶。”
侯爷闻言,身体剧烈震颤起来。
昊大夫人瞧一眼侯爷与贺氏,道:“弟妹是没这样的力气,可你这院里可有不少粗使婆子,哪个力气不大?”
“那么,敢问嫂嫂,如果我真是杀害三婶婶的凶手,我的动机是什么?三婶婶身上有何我要图之的东西?这事讲的是证据,不是随便臆测。否则照嫂嫂这样说,我也可以猜测也许凶手就是嫂嫂呢。”知微迫着昊大夫人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
“弟妹这话好没道理,我只是说出一个显见的事实来,弟妹便要这样攀诬于我不成?”昊大夫人不悦的皱起眉头。
“嫂嫂平日里对三婶婶颇有怨言,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道三婶婶的不是,这是不是便是因怨生恨?”知微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下,直直瞧着昊大夫人,“我也只是说出我所知道的事情来,若不是昊嫂嫂做的,昊嫂嫂又何至于这样动怒?”
“你!”昊大夫人气结。
她这一路冲过来,偷眼瞧着侯爷与贺氏的面色,便知此事侯爷定然要大肆发作。落樱园在这事件中肯定讨不了好,她便打着讨好亲近贺氏的主意,自然要先为难知微一番,不想即便到了眼下对知微这般不利的时候,自己仍然不是她的对手,被挤兑的满脸通红。
贺氏死死抓着侯爷的手,面无表情瞧着知微,“渊儿媳妇还瞧出了些什么?”
知微摇头,“昨夜雪大,掩盖了所有痕迹。若不然,也可从足迹上推断一二。”
贺氏点点头,吩咐道:“叫人先把三太太抬回去,等仵作来了再说。”
她顿一顿,又道:“只是,三太太到底是在你这院里发现的,她到底是被杀害后抛尸于此还是在你这儿遇害的,眼下也说不好……”
知微唇角微勾,淡淡道:“太太,我不认为三婶婶存有找死之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氏慢慢皱起眉头。
知微无畏的瞧着她,指一指三太太的衣着:“三婶婶穿着xiè_yī,这样的天气要从她的院子里到我这儿来,穿成这样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说什么?”侯爷双眼血红,从齿缝里逼出这句话来。
知微安静地看着他,眼中并无心虚与惧意:“况且,三婶婶夜里有无出过门,问她院里伺候的人便可分明。”
贺氏冷声道:“我自然会问。”
知微垂了眼,屈膝福了一福,“不管如何,三婶婶的尸首到底是在我院里发现的,即便我说自己清白无辜,只怕旁人也是不信的。还请侯爷与太太为我做主,早日查出凶手来,也好令惨死的三婶婶在九泉之下安息。”
知微拿加重语气的惨死二字,让侯爷的脸上忍无可忍显出悲恸来,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神色恍惚的瞧着丫鬟婆子将三太太僵硬的尸体抬上长木板上。
他死死咬住牙根,双目浮出鲜红的血色:“查!”
贺氏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忧心道:“老爷,放心吧!我定会仔细彻查此事!咱们侯府接二连三发生凶案,若不好好彻查,日后府中众人人心惶惶,这日子可还怎么过?老爷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她虽巧妙的引导众人认为侯爷的失常并非因为一个三太太,而是府中接二连三的凶案造成。但侯爷与三太太的私情,在场谁人不明,因而贺氏虽努力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偷偷瞧着侯爷脸色的众人谁又会相信她的说辞。
三太太都要抬走了,三老爷才携着玉姨娘姗姗来迟,瞧了眼三太太的惨状便忙移开了视线,口中直道晦气。
知微眼尖的瞧见侯爷瞬间爆满的怒气,若非贺氏死死拉住,说不得侯爷那紧握的拳头便要落在三老爷身上了。
“她是你妻子!”侯爷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三老爷拉着玉姨娘白嫩嫩的小手,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是有大哥大嫂在吗?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凶来。我很忙,这事便烦请大哥大嫂多操心了。”
说罢殷勤的对玉姨娘道:“小乖乖,可是冷了?这手这样冰,这儿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快回去,可别冻坏了我的心肝宝贝儿……”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