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笑着道:“你是你,文杏是文杏。”
画蔷神色一黯,她自己也知道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是不及文杏的。
知微顿一顿,又道:“你这样就很好。”
画蔷一怔,“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知微笑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画蔷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笑的尖牙不见眼,用力点头道:“有姑娘这话我就放心了。”
实则画蔷自被文杏上了眼药后,着实拘谨了不少,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本分,不得再像从前一般没有规矩,也是极为辛苦的。这会子得了知微这句话,立刻便原形毕露了。
“姑娘,如今府里就一个昊大夫人了,咱们要拿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这人惯会做墙头草,不管姑娘如何帮她,也是养不熟的……”画蔷将白眼狼三个字含糊的带过,振振有词道:“不然咱们索性借着这机会,连同她也拿下算了。”
知微淡淡道:“那倒不必。等再过几日,她想与我争也不能了。”
画蔷双眼一亮,她自然听得懂知微的言下之意,“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若真能如姑娘所言搬出侯府,只她们姑娘与世子爷住在一起,没有旁人整日算计来算计去,日子定会轻松惬意许多。
知微点头,却是诡异一笑:“不过,虽说与她计较没有必要,些许教训却是要给的。”
画蔷跟着知微日久,见状亦是同仇敌忾道:“姑娘说的没错,总不能让她白欺负咱们这样久!姑娘,咱们要怎么做?”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半夏与忍冬。知微不时拿眼尾瞥一眼二人,两人全都安安静静的垂首低眉,只是面上都有忍不住的羡慕。
自是羡慕知微对画蔷的亲厚。
这两人提上来也有几日了,知微观察了几日,倒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到时由她们接替画蔷与文杏,应该没有问题。
想了想,知微问道:“二爷情形如何了?”
“如椛一早去打听了,就快回来了吧。”画蔷笑着道,一边让人将早膳摆好,一边扶了知微的手走过去。
话音刚落,如椛便挑了帘子进来,“姑娘,奴婢回来了。”
知微正端了羊乳喝了一口,“如何了?”
如椛吸一口气,小脸涨的通红,眨巴着眼睛噼里啪啦说了起来,“昨晚咱们离开后,二爷很是闹了一阵,据闻还以头抢地,受伤了呢。后来大夫就来了,二爷死活也不让大夫瞧,侯爷又吐了血,二爷才妥协让大夫瞧了,大夫却道,二爷是被连根咬掉的,已经与宫里的公公无二了。侯爷一听,急怒攻心,当场便昏死了,大夫又忙着救侯爷,悠然居闹了整整一宿呢。我方才特地去了二门,佟家的小子偷偷告诉我,如今外头都知道二爷已经去了势,这辈子也别想要有子嗣了。而且他那事又极不光彩,已经有御史知道了,好几位御史大人昨儿也忙了一夜,都在斟酌这参奏二爷的本要如何写。侯爷病重,二爷又要被参,没人保着,二爷的官儿怕也保不住了。”
“如今侯爷,二爷都已经不足为惧了。”画蔷笑着道。
知微亦笑了笑,用了些吃食,便将剩下的一桌让画蔷半夏几个用了。画蔷与如椛是用惯了的,半夏与忍冬却有些惶恐,见画蔷习以为常的招呼她们赶紧,这才对视一眼,谢过知微后才肯去用饭。
沈静欣悄悄地送了出去,李思瑞再一次醒过来后,脾气暴烈仿若喷火龙,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将沈静欣挖出来碎尸万段。知道她被知微“仗毙”后,摔砸了屋里所能摔砸的所有物事。
他很是闹了一阵,后来喊了他的小厮来问话,小厮走后,他将所有人遣了出去,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便往脖子上抹。虽然后来被救了回来,却是伤了喉咙再也说不了话了。
而且听伺候他的人说,二爷自从抹了脖子后,神志似乎也不大好了,整日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一些旁人听了毛骨悚然的话,什么“贱人该死,竟敢欺负我母亲”,什么“母亲是骗我的,她怎么可能不是我母亲”,“我杀了我的母亲,哈哈,我杀了我的母亲”,什么“还很小的时候,我便发誓决不让任何人欺负母亲”,什么“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骗人的”……他一刻也不停歇的说,吃饭说,喝水说,连睡觉也在说。
伺候他的丫鬟婆子禀告了贺氏,贺氏只让甘嬷嬷前去看了一眼,嘱咐底下的人细心照顾,再没有二话。
侯爷的病情在李思瑞没了子孙根后急遽恶化,到后来竟是药石无医,两日后便撒手人寰了。
许是不放心李思瑞,他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贺氏一直呆在侯爷房中,亲自照顾侯爷不假人手。在侯爷去世的那一夜,她在他房里坐了整整一夜,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侯爷没费什么周折,很快就下葬了。贺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神志不清的李思瑞送出府了,她未告知任何人,连知微也不清楚她将人送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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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节前一天,三皇子云秉涵趁皇帝“病重”发动宫变,他利用买通的宫里的禁卫军,带着收买的各路部下漏液杀进宫中,直逼皇帝的寝宫。就在三皇子以为成事在即,逼迫皇帝写下遗诏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