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笑眯眯的将两人迎进园子里,邹氏眼尖,虽然瞧着知微笑容满面并没有吃亏的样子,而二太太却是僵木着一张冷脸敢怒不敢言,她仍是有些担心,忙走了过来,熟稔的招呼着两人,使眼色让知微一边儿去。
知微不敢违逆邹氏,扶着画蔷的手叹道:“唉,什么都做不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画蔷没大没小的嘀咕道,一眼瞧见金夫人拉了七姑娘说话,而七姑娘满面羞红,乖巧可人,忙道:“姑娘你瞧,金夫人与七姑娘说话呢。”
“这有什么好瞧的。”知微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来,“七妹妹的婚期将至,金夫人这是怕她紧张,寻了机会宽慰她呢。”
“咦。”画蔷睁大眼看向另一边,“那是谁家的姑娘,怎的那样盛气凌人,简直是拿鼻孔在看人嘛。”
知微又顺着画蔷的视线看去,本是懒洋洋的模样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过去看看。”
那边不知何时起了争执,一名身着浅绿色冬装的姑娘正盛气凌人的指着四姑娘的鼻子道:“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滚烫的茶水,是要烫死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立刻跪下给我道歉,我便饶了你这回。”
四姑娘今日的穿者打扮并不比其他几位姑娘逊色,都是知微命人用最好的料子做的最新式的款式,因而怎么看也不像是府里服侍的下人。而众人许多也是见过四姑娘的,见状却也沉默着不出声,任由那名绿衣姑娘指着四姑娘发作!
四姑娘站在人群中间,脸色乍青还白,紧咬着唇,低头不说话。
她当然知道这是人家故意要当众给她难堪,她不明白的是,她并未得罪眼前这人,她为何偏偏要针对自己?是真的看自己不顺眼,还是……旁人指使?
这个旁人,在四姑娘心里,自然是知微无疑。
知微扶着腰走进人群中,笑着道:“这是怎么了?郝姑娘,怎的这般生气,可是我府里招待不周啊?”
知微认出这郝姑娘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郝大人家的姑娘,以前似是远远见过这姑娘两次,都听人说这姑娘出口成章,很是有才。
只是这般有才无德,也难怪得不到京中贵人们的青眼,因而如今十七了,却还没有议到婆家。
四姑娘眼眶一红,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知微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将四姑娘护在身后。
郝姑娘一见知微,立刻谄笑着上前握住知微的手,“夫人误会了,贵府一切都好,只是——”
她指一指四姑娘,又将自己纤纤玉手往知微跟前一放,“我不过想让人给我倒杯茶,府里上下忙的脚不沾地的,我一时找不到人,正巧瞧见安乐侯府的四姑娘,便请她帮个忙,谁知她满口应了,却是拿了滚烫的茶水来,还故意往我手上泼来,你瞧瞧我这手,幸而我躲避及时,否则这手要是毁了,日后可还怎么弹琴作画呢。”
知微不动声色的挑眉,这郝姑娘知道那是安乐侯府的四姑娘,还指使她给她倒茶,这心思……
“是咱们府里怠慢了,我在这里跟郝姑娘陪个不是。”知微笑着道,她挣开郝姑娘的手,将四姑娘拉倒自己身边来,“只是今个四妹妹也是我府上的客人,郝姑娘方才当着众人指责四妹妹,怕是有些不妥吧!”
四姑娘蓦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瞧着知微。知微对她笑一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瞧着郝姑娘僵在脸上的笑容,道:“不过郝姑娘年纪小,我四妹妹也不是那起子心胸狭窄的,想必也不会计较郝姑娘的无礼。郝姑娘若是有别的需要,便遣府上的丫鬟婆子,我这四妹妹,我自个儿可都舍不得差遣呢。”